少的山崖子上,吹吹风赏赏月听听曲,风花雪月的,徐太太一准喜欢得不得了。”
紧接着又说,“我手拙,可做不来这个,是罗伯特组装的。”
没等徐少谦回过神,她便一溜烟的不见人了。
等买了车,他却没得到几次机会同太太出门玩。太太近来精神看起来有些大好的模样,竟有兴致看起小说来。他问起,太太就笑着说,“这是楚望丫头未婚夫写的。里头那些人,倒是和你英国那些同学似的,越看越有趣。听说那斯少爷还译了许多著作,真是少年英俊。能有这么一门亲事,想必楚望丫头也作得相当不错的四六文章罢?”
徐少谦去看那篇连载小说。看了会儿,赞赏道,“能对抛弃妻子的留学生作此戏谑之说,想必也是难得可靠的人才。”想了想,便又笑了,“几门中文课,她勉强能及格,在内地来的学生里排在最末……要与他互通信件,倒也难为那丫头。”
徐太太手里握着杂志,支着脑袋看着他笑。楚望中文水平差,她早听叶文屿笑谈过无数回,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从丈夫口中听说,她才越发放心了些。便又问道,“两人般配么?你觉得。”
“看过一回照片,相貌上是相当般配。即便言语上有些不通,各有所长,未来互相迁就些,倒未尝不能琴瑟和鸣。”徐少谦稍稍回忆了一下,又笑道,“突然关心起这个?看来是精神大好了。”
徐太太精神是好转了不少,却仍旧不大愿意同他出门去玩。新车和新无线电收音机也都白白便宜了梁璋这小子。带着美人开着轿车听着音乐,将这岛上风花雪月都看尽了,最近几天见着他都红光满面的——倒像是成功抱得美人归的样子。
最近闲得抓耳挠腮的实验室众人,倒也时常津津乐道的拿这事打趣梁璋,各色人种的实验员渐渐也有些其乐融融的模样。
实验室越融洽,越显得外头那群英国兵的面目可憎,连带着那只黑背犬也人憎鬼嫌的,成日里见了人就龇牙咧嘴、耀武扬威的乱吼乱叫。英国兵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实验员从狗面前经过时,人与狗一同冲人喊叫,说,“普鲁士,别吼,那是自己人。噢!我忘了普鲁士听不懂英文——除了印度英文。”
在南京那一边,许多事情也进行得不大顺利。就楚望所知的,大约是政府反复试探英国底细,试图想要了解更多详情,或者索要更多资源,或者干脆明言:“我们给不出你们所提的这么多兵力与资金。”——每一次听到这种消息,楚望整个人都不无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慎两国再度撕破脸,先互相干起架来。
研究院内外诸多不顺,最遭殃的便是徐少谦。卢瑟福诸多火气,常常都发泄到他身上。
“殖民地上的英国人怎竟如此无礼张狂!我从未在英国见过这等情形,简直闻所未闻!”
“我们多留在这里无所事事一日,便要多看着我们的研究员受英国兵的欺侮一日。然而你们的政府无知!且无能!对于事情进展,我看不到一丝希望!”
“你当初为什么要回来?你留在英国,前途无量!而你的国家,前途一片黑暗,使人无望!”
徐少谦思索许久,突然问道,“若是使第三方加入呢?这样一来兵力减半,资金减半,可不可行?”
卢瑟福道,“这个计划,我们要求尽快,还要求稳妥,更要秘密而安全的进行。多一国介入,便多一分不安全性与不确定因素。我认为不合适。”
徐少谦苦笑,“也是。”
楚望听在耳朵里,心里突然一动。
私底下她悄悄到徐少谦办公室,合上门后,小声说:“我觉得,第三方,兴许未必非要是某个国家。”
“那么可以是什么?”
“可不可以是我们自己的……另一支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