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问一句“你太太呢”, 一扭头,门又开了, 钻出来个红头发的姑娘。姑娘肌肤白皙,虽然穿着过分宽大男款西裤衬衫,仍能显出蛇腰丰胸的身段。
姑娘猫着腰,怀里抱着一摞衣服, 一抬头便与楚望打了个照面。视线交汇的瞬间, 立刻埋头溜走。
基地青年人多,单身男女更不少,但僧多粥少,稍有姿色的女孩儿们多被这群绅士们捧在手心里头,大多心高气傲的。
这一个姑娘楚望叫得出名字, 自然知道不是约翰的太太。她心头微笑, 不由感慨约翰这小伙实在走运, 初来基地便在第一夜啤酒派对上轻松抱得美人归。
俊男靓女, 年轻气盛, 干柴烈火的,又正是春夏交接, 燥得很,情之一字, 人之常情, 在所难免, 实在无可厚非。
于是她立刻转开脸, 假装盯着草地里的马先蒿看, 算是对新来的邻居表示一点友好。
不过罗伯特却不想放过这个调侃新人的机会。他合拢书页,面带微笑,热情洋溢的喊道:“早安啊莉莉丝~”
莉莉丝脚步一顿,抱着一摞脏衣服撒丫子跑远了。
约翰脸上青筋突突的跳了跳。
罗伯特还迎风大声问候:“昨晚睡的好吗莉莉丝?”
再往前就是为无所事事的太太们构筑的生活区域,一开始只是一间午后茶室,渐渐发展成Mensa, café,pub,裁缝店……最近开了一家正骨店,因为医院里有名老中医替一名疲劳过度的波兰数学教授推拿过后,他大呼效果奇佳,四处劝说老友去这名老先生处理疗。老先生实在忙不过来,只好申请外援。一开始英美上级官员都不希望花钱调医生,却挡不住请愿的人日益增多。为节省开销,在老先生推荐下,从四川请来三名针灸大夫,医院的白人医生不认可,基地里的军官、工程师与太太们便自行为他们搭了个小棚子,前天开张,这两天登门的人从未断过。她还没去过,恰好今天谢择益外出,打主意下午收工后来看一看。
有不少请来搭建房屋的工人与修理工都有早起习惯,一些夫人太太们吃过早餐也会去洗衣房盥洗衣服。八点一过,人们陆陆续续的出来,莉莉丝扎进人堆里很快消失不见。
三人走到Mensa外头,约翰顺手买了一只奶酪方包。
楚望突然好奇:“基地里单身男士三千多人,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单身女士统共却只六百余人,能申请到外出机会难上加难,不知他们平日怎么解决个人需要?”
这两人日常谈话素来口无遮拦,奥本毫不犹豫的向她透露男士们秘密:“每一名男士入基地之前都被告知,可以向军方申请药物杜绝绮念。是不是,约翰?”
在女士面前猝不及防被问及隐私,约翰咳嗽两声,笑着点点头。
“短期性化学阉割,”她沉思一阵,“但只有极少一部分吧?”
“据我所知,只三名。”
“别的呢?”
“w基地数十公里外沼泽地深处,军方在该处十分贴心的设置了另一处宅院,里头都是些来路不明,肤色各异的各国女士,她们时常结伴去附近镇子上逛,不少人见过。前天一名洗车工说,他进基地前见过这些女士中的几位,她们称她们的客人都是一些身材结实、携带枪支的白人与中国男士。”
“那工程师们呢?”
“每日晚七点准时会将申请表格投入单身男士信箱。”
“哈。”
她没忍住笑出声——高度人性化与官僚主义于一体,那么一定是英国人的规矩,满基地恐怕没人比她家里那个知道的更多。
罗伯特唯恐天下不大乱:“谢竟从未告诉你?”
她还未作答,便听得不远处正骨店传来阵阵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