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阿宓先是睁大眼, 再被留侯一手牵了下来, 乖乖站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像即将接受训斥的小孩儿。
便是沈慎也相差无几, 并且, 在被留侯看到自己和阿宓的亲昵姿态时, 他竟诡异地有种心虚感。
对阿宓,留侯是生不出气的, 顶多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两句。恐怕就算她顶破天了,他也只会说“长公主殿下年纪尚小, 不知事而已,只能由臣等多担待了。”
不知多少次, 少帝被留侯一句“童言无忌”给噎住。便是少帝再疼爱阿宓, 看着阿宓日渐长成的模样, 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她还是个孩子。
可是在留侯这儿阿宓就是, 且看样子永远都是。
“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您又忘记陛下教导了?”留侯浅浅看了阿宓一眼,又看沈慎, “这处多高,摔下去的后果,沈大人知道吗?”
艺高人大胆的沈慎和阿宓俱是默然,根本不敢反驳, 也没想到他先训斥的是这危险问题。
随后留侯才说到重点, “再说殿下, 就算对陛下为您挑选的驸马都不满,也绝不可任性擅自离京到这偏远之地啊。好在沈大人及时发现了殿下您,回去臣定要上报陛下,记大功。”
瞧瞧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轻易抹去了阿宓是来寻沈慎的事实,只当她来贪玩儿,而被沈慎保护了起来。
不过沈慎亦无反驳的心思,听到“驸马”二字,他不由目露惊愕,随即望向阿宓,得到的却是小少女越显心虚的后脑勺。
留侯抚须,银制面具刚好为他挡去风沙,“此处不便多说,殿下,沈大人,不如先回太守府再谈?”
“嗯。”“也好。”
阿宓全程站在留侯右手边,乖宝宝的模样让留侯心中郁气淡了许多。
还好,还没被庭望带坏。
在留侯心中,阿宓自是千好万好什么都好,刚才见到的事,肯定是沈慎引诱,那就是头不怀好意的*狼。
太守府,一众人正在等待。
彭太守心中为沈慎祈祷,心想沈大人可千万警觉些,别被那第二人逮着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没想到下一刻就听报,这行人回来了。
要完。他心中只剩这两字,只觉得李世子温和的笑更像夺命刀,沈大人怕是要被刮层肉下来。
阿宓一直垂首,发现到了地后才抬起头,然后被唬了一跳,完全没想到李琰也会在这儿,受惊地睁圆了眼。
见这情状,李琰不由抬首摸鼻,“我有这般可怕吗?绵仪见到我,竟如此胆怯。”
其余人低头闷闷笑起来,在他们看来李琰是阿宓真正的兄长,他来抓人,长公主又是来和情郎沈大人私会的,自然生怯。
岂知完全不是因这些。
当初阿宓对李琰上辈子的惧意还没消除,转眼他就成了自己堂兄,两人见面尴尬自是不必说。不过李琰终究承受力好些,多见几次,便也能勉强学会以兄长的身份对待阿宓,偶尔关心,时日一长,便让她慢慢放下警惕,只是依旧亲近不下来,天然的抵触之情也难以消除。
但到底有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阿宓的好兄长,也只有李琰自己清楚。
阿宓低低唤了声,太过模糊无人听得清。只李琰心知肚明她叫的必定是“世子”二字,不由心绪复杂。
他有时庆幸于阿宓这么唤他,有时又失落于阿宓总不肯叫声“兄长”,毕竟偶尔听到她亲昵地唤少帝“哥哥”时,他还是颇为羡慕的。
不纠结于这些,李琰转而道:“这么快,看来侯爷寻人很顺利。”
留侯笑了笑,“殿下正巧在城墙欣赏风光,沈大人从旁护卫,找得并不费力。”
知情者内心嘿嘿一笑,怕不仅是从旁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