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浓密, 遮天蔽日, 赵玺背倚树干,坐在最深处的枝桠上, 低头望向怀中的少女。
她正垂首看向下方, 露出一截如天鹅般修长洁白的脖颈, 风吹过,枝叶哗啦, 她乌黑如檀的秀发也轻轻从他胸前拂过,带来莫名的痒意。
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他鼻端, 他渐渐有些心猿意马,梦中的情景不经意地在脑海中浮现。
葡萄架下, 他就这样抱她入怀, 一手游走处, 她衣衫尽落, 玉体无瑕。他目眩神迷,血气沸腾, 附在她耳边吹气:“姐姐,十二幅图, 我们一一试过可好?”
梦中她是如何答的他已记不清,只记得其后的种种旖旎与最后的销魂。
在梦中,她彻彻底底地属于了他。
如今,梦仿佛变成了现实, 她这样乖顺地倚在他怀里, 温香软玉, 乱人心神。
赵玺的心悸动得厉害,冲动生起,他忍不住低下头,将唇轻轻印上她细腻如玉的后颈,心如鹿撞。
轻城若有所觉,疑惑地回头。
清澈剔透的瞳仁直直撞入他眼中,他瞿然一省,一时冷汗遍体。他刚刚在做什么?
轻城没看到什么,将手探向后颈。赵玺心跳如鼓,急中生智,悄悄摘下一片树叶,作势从她后颈位置拿出给她看。
原来是树叶啊。轻城恍然,不疑有他,以为赵玺刚刚在帮她拿开树叶,对他笑了笑表示谢意,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树下。
赵玺松了口气,蓦地感到了羞愧:梦中也就罢了,这是现实,他竟当真轻薄了姐姐!可羞愧之余,又有隐秘的欢喜生起。
这感觉实在太美好,美好得他恨不得邹元善搜寻的动作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让他和她再这样相依相偎,多呆片刻。
树下,邹元善搜寻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放弃了继续查寻。但他生性谨慎,这样一闹,却也没心思在留在外面了,对女子道:“我们去你房里说话。”
轻城见人走远,放松下来,问赵玺道:“邹元善一个阉人,跑这里来找姑娘做什么?”
赵玺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休说是找窑子里的姑娘,这些人得势后,置家业、娶老婆的也有不少。父皇身边的韩有德在宫外就置了一个家,据说老婆还漂亮得很。再不济,还有在宫里找个对食,搭伙过日子的。”
对食轻城在宫里听说过,可太监娶老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满脸讶异。
赵玺见她脸儿红润,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雾蒙蒙的,分外勾人,不由心头一荡,一颗心又怦怦乱跳起来。
他自知不好,不敢再看,避开她的目光道:“太监也是人,也有感情需求,只要不过分,便是父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轻城若有所思:“你说太子知不知道邹元善来这里?”
赵玺哼笑:“我猜邹元善不敢告诉他。太子那人,惯会做表面功夫,素来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东宫连个侍妾都没有,更休提狎妓游乐这种事。邹元善只要脑子正常,到这里来必定是瞒着他的。”
这样啊。轻城目光闪了闪,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既然这样,应该是邹元善怕见到你,你躲他做什么?”还要拉着她一起爬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做了亏心事呢。
赵玺噎了噎:“你不怕他认出你?”她扮作男装,显然是不希望暴露身份。虽然这个男装实在失败,她这副娇柔妩媚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家。
轻城不以为然:“认出来就认出来呗,难道他还敢说出去?”照他刚刚的说法,应该是邹元善更怕她说出去才对。她顺手推了推赵玺,“我们下去吧说话。”
树上的空间实在太小,纵然是姐弟,两个人这样挤在一起也不像话。可她没本事自己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