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琪还记得,上次和宋明骞见面, 因为他说了奇怪的话还导致了她和严穆之间的误会。
后来误会解除, 听严穆说也明确地告诉了宋明骞他还愿意继续投资他的原因,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的宋明骞好像还想找她来当面道个歉, 只是那时已经同她在一起的严穆更加明确地告诉他不用, 再之后他们没见过面, 甚至严穆都没在她身边再提起过这个人。
童琪以为她和宋明骞大概自此陌路, 相忘于江湖,却不曾想会在这里偶遇,而且从他热切的注视中, 她不难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相忘于江湖的意思。
他问她最近好不好。
童琪客气地说了句挺好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反问他, 现在她和严穆证都领了, 马上还要举办婚礼, 一点都不想从其他男人嘴里听到我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点都不好之类尴尬的话。
宋明骞大概也察觉到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自己是来探望个朋友, 朋友还在等他,小姐姐是不是也有事要忙,那这次先这样,以后有机会请小姐姐和严总吃饭。
不同于上一次, 他没有一点点过多纠缠的意思。
童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一想到他撞见她时第一反应的惊喜, 又觉得自己和严穆之前的所作所为之于宋明骞来说,确实有点不地道。
不过该补偿他的严穆也补偿了,童琪那一点愧疚情绪很快飘走了,回到病房也没和严穆提起这件事。
晚上的时候严穆的体温再次回升,医生说只要他体内的排异反应解决不了,这是必然现象,但他晚饭好不容易吃了一些,再用退烧药怕又会吐,建议先物理降温,能控制到烧不坏的程度就别用药。
所谓物理降温就是用酒精擦身体,放在过去严穆宁可烧死都不会允许别人碰他,连夏初都在被他骂出去之后气急败坏地吼过:妈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闹得跟老子看你一眼就会爆你菊花一样。
严穆不是故意想这样,但他是真的没办法心无芥蒂地将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完全展露在他人面前。
“可以吗?”童琪知道这是他的禁忌,哪怕是两个人亲密的时候,他也总是把灯关得黑黑的。
娇小的女孩子坐在他床边,手里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
严穆心里的那道防线渐渐不见了,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从四肢开始,她软嫩的小手一寸寸滑过他身上狰狞的伤痕。
“这得是怎么撞得啊。”她甚至在他身上找到了好多成片的疤,哪怕不伤筋动骨,光想到那一大片皮肉曾经被撕扯下来就心疼得她直吸气。
严穆看了一眼她轻抚他伤疤的手:“那里不是撞的,是植皮留下的,叶娟当时雇的人挺负责,看撞一下没撞死,又开车从上面碾了一次。”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没事,都过去了。”
顿了顿,又逗她道:“证都领了,你验明真身想退货也退不回去了。”
童琪眼里的水汽一下子憋回去,轻轻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你怎么越来越皮,都快皮死了。”
……
严穆在医院住到第三天,童琪让夏初帮忙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两室一厅厨房卫生间精装修,随时拎包住。”夏初把钥匙交给她时不放心地问,“他这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了,到底怎么个情况,和我就别藏着掖着了。”
童琪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走心的笑容:“不能做手术炎症下不去烧也不退,然后怕烧成肺炎基本就是靠打抗生素把体温往下降,今天晚上医生看他又在吐和我商量要不明天开始打营养液吧,不然怕先把身体拖垮了。”
“不是说换药吗,也不管用?”夏初看出童琪字里行间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