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基本, 社员们注意力都被秋收分粮吸引住了, 哪儿还有闲心整天跟人逼逼队上的其他事。
即使隔壁生产队的人不依不饶打听薛花花全家扫盲的事,社员们态度空前达成一致,想知道?那自己去问啊,脸上一张嘴不就是拿来说话的?没种?那就有种的时候再说。
薛花花养的猪怎么样了?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哪!
地里的玉米棒子为啥长得好?天气好, 农民都是看天儿吃饭,老天爷要他们大丰收, 谁拦得住?
社员们口风紧, 任凭隔壁生产队如何问,他们始终就一句话:自己看,自己问!
本来没觉得多神秘的事儿, 硬是让仁安村生产队的人把好奇心勾了起来, 尤其是孙家村的人,孙队长从公社开会回来就奔去了孙永昌家, 要求赵武斌改变扫盲的方式方法, 首先得教孙家人写名字,自个儿的名字都不会写算什么扫盲?
孙队长是怀揣着重视的心情提的建议,谁知赵武斌不买账,和孙队长吵了起来,他的说法是扫盲成功与否不是取决写多少字, 而是人由内而外的谈吐和气质,中国几千年的诗词饱含了文人墨客的学问, 性情, 处世之态, 孙家人想要真正脱离文盲的状态,该从古诗入门,慢慢感受文人墨客的气息,气质才会变得温和高雅。
孙队长不懂什么是高雅,他只知道,陆家人会写自己的名字引得公社干部连连表扬,孙家人想要超过陆家人,得学会写更多的字儿。
为此事,两人互不相让,在孙永昌院坝对骂起来,赵武斌骂孙队长鼠目寸光没远见,孙队长骂赵武斌刚愎自用目中无人。
一边是生产队的领导,一边是信奉严师出高徒的女婿,孙永昌头都大了,尤其是坝里就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纷纷给他递眼色示意他劝劝,孙永昌苦恼不已,他既没知识又没口才,哪儿劝得住。
急得围着院坝来回打转,最终,不知道谁说了句‘扫盲的孙永昌同志,队长,赵知青,不如问问孙永昌同志的意思’?
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在精神萎靡脸色憔悴的孙永昌头上。
天气炎热,人瘦个一圈半圈是正常的,只是孙永昌是不是瘦得太厉害了点?颧骨凹陷,眼袋深黑,猛地见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孙队长怒不可止,哼了哼,“孙永昌,你说说你怎么想的?咱是农民,不管做什么事都讲究脚踏实地,你说说,背再多的古诗对扫盲有什么帮助?”
孙永昌讪讪的笑了笑,刚想点头,就听赵武斌冷着脸轻笑,“扫盲就是想摆脱泥腿子的称呼,没见过以此为荣的?”
孙队长气得脸都青了,“以农民为荣怎么了?赵知青,你是看不起咱无产阶级啊!”抗日战争时期,要不是农民提供粮食,前方打仗的士兵吃什么?
领导能顺利成立新中国,靠的就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方针,赵武斌多大点能耐,敢怀疑领导人的做法?
孙永昌头都快大了,怕二人又吵起来,忙回答,“队长说的对,我就是老老实实的农民,脚踏实地没错,该学写字......”说着,他又看向怒火中烧的赵武斌,说话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武斌说的也有道理,古诗能重塑人的气质,不能落下。”
得,那就古诗和写字一块学呗!
不得不说,孙家人因为孙永昌这句话差点没累死过去,背古诗都让人够呛了,还得学写字,赵武斌耐心不好,一个字顶多教三遍就不教了,写不好怎么办,那就天天写,边背古诗边写。
试想而知,连握笔都不会握的人开始写孙字,跟鬼画符没什么两样,偏赵武斌严厉,写得不好的人都要挨手板子,孙永昌和他媳妇都没逃过。
一天下来,全家老小除了赵武斌和孙宝琴,手掌没一个不肿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