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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溯尘手里握着树枝, 在那一截蚯蚓般的东西扭动着跳起、直往人身上蹦过来的时候迅速将树枝往前一刺。枝梢如剑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蚯蚓”的中央,却没能穿透过去, 那看似柔软的暗红色表皮实际的触感十分坚韧, 树枝顺着表面的弧度往旁边一滑,“咔擦”一声折断了。
被刺中的“蚯蚓”在落叶堆中蜷缩起来,随即被一道剑气连落叶切成了两半。一点鲜血般的浆液流出来, 这怪东西又挣扎了几下才不动了。“这是什么虫子?”徐望箜皱着眉问,语气十分嫌弃。
“这个好像……不是虫子。”庄溯尘用断掉的半截树枝扒拉了一下地上的残骸, 云应舟趴在他肩上, 感觉到了一点格外清晰的妖气,还是那种混乱污浊的感觉,但很快就散尽了。庄溯尘轻轻挑起了半截残骸的一端, “这里有断掉的痕迹,感觉是从什么东西上切下来的。”
残骸停止挣扎后, 很快变得又干又瘪, 庄溯尘话音刚落, 挑在树枝上的那半截就碎了,变成许多小块散落下来, 他说的痕迹也无从验证了。最后徐望箜拿出一个瓶子, 把碎屑装进去收了起来。
云应舟发觉小玄山的人似乎都有这种习惯,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反应就是“弄点回去”……
他们在树下挖了个坑, 将那具身首异处的怪人尸体埋好, 又烧掉带着血迹的树叶, 尽量清理掉了痕迹。徐望箜没有自恃身份只看着两个师弟动手,几人很快便处理完这些杂事,继续往村庄走去。
此时落日将尽,天空上的红霞如染着一层血光,林间逐渐出现了道路、道路两边出现了整齐的田地,田里的庄稼长得很好,已经开始灌浆的稻穗沉甸甸地垂着。这明明应该是生机盎然的景象,看在眼中却莫名透着一股寂静的死气。
一路走到现在,除了刚才那个怪人,始终没有碰到任何会活动的生物。天上没有飞鸟,田间没有人,也听不见村庄里的犬吠鸡鸣。虽然林婉提到过这个村庄里的人不养牲畜,对于农事也很懒散,但不是此刻亲眼所见,都想不到气氛会有这样诡异。
云应舟眼尖,远远看见远处屋子旁边有人影晃动,但不知是不是没看到他们,那人影晃过就不见了。直到他们走到屋子近前,才见到屋门大开,屋子里头黑洞洞的没半点灯光,一个女人坐在门槛后面,正低着头借着外面仅剩的一点亮光,在缝补一件小孩的衣裳。
女人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人影落到她身上挡住了光线,她的反应却不是抬头看,只是将面孔凑得离手里衣服更近了,反应怎么看都不太正常。闻维走上前去想要搭话问问借宿,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请问……”
那女人猛然抬起头来,像这才发现有人到了近前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他,没等闻维这句话问完,她面孔扭曲起来,仓皇起身时连带着椅子摔倒在地。闻维一头雾水,还迟疑着该不该伸手去扶,女人已经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一边从喉咙里爆出了饱含恐惧的尖叫。
“啊——————!”
没有字词,只是单纯的叫喊。声音远远传开,附近另外几间屋子立时跟着有了动静,从窗口、门边,几张脸探了出来,朝这边张望着,目光在三个陌生人身上逡巡,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人退到屋子的角落里,终于停下喊叫,瑟瑟发抖地将自己蜷成了一团。闻维僵立着不知如何是好,云应舟和隔壁门口探头出来的那人对了下目光,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了上来。这时似乎是远处的人听见尖叫赶了过来,杂乱的脚步从路上接近,五六个壮年男子从屋后冲出,手里都拿着锄头竹竿之类简陋的“武器”。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为首的人在冲出来的时候一声大喝,等见到立在门口的三人,顿时愣住。庄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