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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的时候, 云应舟正蹲在郭喻那个树茧的中央,漫不经心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等待庄溯尘从山下查看情况回来。那家伙一去就是近两个时辰, 眼看时间不断过去,到了夜色最深最安静的时候, 再等下去, 天色都要开始亮了。
而且庄溯尘离开后,就连那些根须都不再冒出来捣乱了。云应舟怕万一出事来不及反应,也不敢静心修炼, 无聊之下舔完了毛磨爪子,将郭喻身上的树根都磨断了几根, 之后便只能强撑着睡意蹲在树茧上“守夜”, 就差打滚追尾巴玩了——巢穴附近受到血藤的妖气影响,连虫子都见不到一只, 实在是无趣之极。
因此当树茧开始摇晃、云应舟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他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等那种山体滑坡般的轰鸣声传入耳中,云应舟也回过了神,整个树林都在摇晃、颤抖, 他迅速跑到树干边, 几步窜上了树顶,从最高处的枝叶间探出脑袋,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挂有半轮弯月、飘着薄薄云絮的夜空上, 一线血色正在飞快地扩散……在这个距离上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气息, 但只看这个景象, 那种惊心动魄的阴邪感觉已扑面而来。村庄被周围比房屋更高的树木遮挡住了, 着火后升起的黑烟在夜里也不太明显,云应舟只看到几处闪动的火光,却猜测不出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震动持续没多久就停下了。除了林子边缘几棵根系较浅的树木变得东倒西歪、以及一片堆积不稳的碎石“哗啦”倾倒下来,短暂地截断了溪流,似乎并没有更加严重的异常发生。云应舟远眺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这就去把挂着的那几个树茧都放下来,拖到溪流边宽阔些的地方去,以免等会来了更强烈的震动,树倒下来把里面的人压伤。
反正根须已经好久没出现了……血藤大概已经快成功了吧?
虽然血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软怕硬,利用村民的同时又对他们充满了恶意;但它能够思考、有所忌惮,不像那些只知道猎杀和进食的根须,万一失去压制不知会做出什么来。为了保全几个同伴的性命,只好向它妥协……云应舟觉得,如果血藤的计划顺利进行,逃进北岭后再不出现在人前,小玄山还真有可能就这样放过它了。因为血藤至今所表现出来的危险性、如果去掉根须的部分,其程度估计还不够让小玄山兴师动众进入北岭去找它的,至多记它一笔,以后碰上再杀。
纵然心里不爽,也只能作为这次来的人修为太低、轻敌冒进的教训了。
云应舟哼哧哼哧地将几个树茧都解了下来,用原本庄溯尘用来悬挂的树藤把它们连在一起,准备一次拖走。为了减轻重量,他让风从树茧底下往上吹,拖起来可以轻松些。一切准备就绪,云应舟一边心里抱怨着庄溯尘慢吞吞的还不回来帮忙,一边咬住树藤一头,使劲将几个连在一起的树茧拖动起来。才走了两步,不远处响起一声轰鸣,吓了云应舟一跳。
好像是林子外面有什么东西爆开了,大量液体伴着泥土爆开、洒落,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味弥漫开来。地面在再度降临的震动中崩裂,一道长长的、带有许多分支的黑影从裂缝中抬了起来,这个场景……就像是有人拽着一株植物、硬要将它从地里拔出来,这株植物的根系还特别坚固,于是就在被拔起的过程中一路撕裂了地面。
只是此刻的状况,是树根自己活动起来,要从泥土中挣脱……连带着扯动了本体。随即传来的是一声饱含狂怒的咆哮,血藤的声音从那个树洞里传了出来。“啊————”它狂吼道:“你敢——”
这种口头上的威胁显然毫无用处,树根猛地一挣,又从地下拽出了一大截。碎裂的土石顺着山坡弧度往下滑去,制造出了一场小范围的山体滑坡。此刻在云应舟看来,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