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一众夫人小姐,以及一些年轻公子差不多都用好了饭。时复等一众官员却刚刚喝到兴头上,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场寿宴,更是一场难得的交际的宴会,大员们济济一堂,只要你有手段,有的是巴结人选。
但是他们没吃好,一众夫人小姐们,也不能坐着干等他们。
时府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个,盛夏炎炎,早在砚池湖畔设好了凉亭,一应瓜果凉茶俱全,供众人饭后消遣。春芳园的梨园班子也没有散,早已准备就绪,只等客人过去就开唱。
这是临川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平日夫人们最是爱听这一家的,且人多听着也热闹,便都约着过去了。移步砚池的,反而是些年轻公子、小姐以及几个年轻小媳妇。
时锦看到有年轻公子同行过去,心中还吃了一惊,古代不是最讲究男女大防吗?直到后面她才想起,虽然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但这世界本源还是她构建的,为了让剧情好走,她当时并没有设定太严格的男女大防。
到了砚池湖畔,果然见宽阔的那一侧,设了凉亭,亭下摆了五六张八仙桌和竹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面还放了不少瓜果茶水。湖边的树枝、檐廊下都挂满了各色灯笼,就连湖水中都放了许多莲花灯。
这布置也当真是用了心思的。
男女一开始并没有同席,而是分两边坐下了。
因一众小姐坐在一旁,年轻公子们都表现出了贵公子应有的风度,没有谁大声说话。而小姐们这边,则更加矜持了,很多连茶水都不喝,生怕有个什么意外,洒了茶水之类的。
几个过来的小媳妇们坐在一堆,她们不像这些矜持僵坐的年轻人,高声谈笑着,说了几句家长里短。
时鸢见时锦不说话,她们作为主人,也不好看着气氛这么僵,本来在这里设凉亭,就是为了让来祝寿的客人们玩得尽兴的。便笑问道:“枯坐无趣,不如我们来作诗如何?”
几个小媳妇看着规规矩矩坐着的一群年轻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她们也是从姑娘过来的,年轻人想什么还不是都亲身体会过的吗?她们就帮忙捅破那一层纱纸吧。
一个穿着一身暖黄纱褂裙的妇人站起身来,她看着二十七八,生着一张鹅蛋脸,相貌很是标致,点着降红唇,两条柳叶眉弯弯。
她手绢一抛,嗨了一声,笑吟吟道:“作诗?我们这些个妇人可不像你们这些的娇小姐,已经做不来诗了。我们呀,就爱不费力又热闹的戏耍。”
又有个妇人附和笑道:“可不是,就是不知道姑娘们可愿陪我们戏耍。”
时鸢看了一眼其他小姐,见没有面露不悦的,便笑道:“冯嫂子可不准笑话我们,谁还不是个俗人呢。若是小姐们都没有异议,嫂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人姓冯。时锦转头问冯淑离,“这位嫂子是?”
冯淑离笑道:“是我大嫂。”
时锦点点头,难怪了,一家人都有一股子豪爽。时锦突然对那未见过的冯琰好奇起来,书中他可是时鸢的追求者之一呢,没道理这么久没露过面啊。
冯嫂子笑道:“那就击鼓传花吧。”
小姐们左右相顾,这击鼓传花热闹是热闹,可是一旁还坐着这么多公子哥呢,难免不端庄的模样被他们瞧去了,便都有些犹豫。
冯嫂子又转身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公子,笑道:“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一起做耍才热闹呢。”
其中几个公子连连摇头,像余玞,他决计不会玩这种游戏。
李尤却笑着一抚掌,“冯嫂子真是个好人,知道我最爱凑这热闹了。”说着转头对其他公子笑道:“机会难得,诸君把握啊。”话音未落,自己先搬着椅子朝小姐们这边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