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昕心中流过一阵暖流,没想到阮寒山记得这么清楚,考虑得这么周全。
阮寒山说得有理有据,但开昕却想将同睡一床的尴尬尽可能地延后。
开昕先想了个借口:“我还不太困。”结果刚说完,他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开昕:……
嘴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非要跟我反着来!
阮寒山扬了扬眉,笑了。
开昕脸上一热,眼神慌乱地动了动,又道:“我还穿着衬衫呢,不方便睡。还是等团团醒了以后吧。”
阮寒山拉开了床头边的柜子,拿出了两套灰色真丝睡衣、眼罩,又从床下拿出了一双室内拖鞋,和阮寒山脚上的那双颜色一模一样。
开昕:……
“家里的佣人都准备好了。”阮寒山举起那套睡衣对着开昕比了比,点头道,“也是你的尺码。”
开昕刚刚想到的一句“睡衣尺寸不合适”,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阮寒山家的佣人,为什么这么敬业!
阮寒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坦然,开昕反而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敏感了。
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嘛!这张床这么大,就算两个人躺上去,也不会碰到对方。
而且现在也是情势所逼,自己和阮寒山是假结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瞒住阮家人。如果不一起睡,肯定会露馅的!
开昕经过了内心的一阵自我安慰,终于起身走到床边接过睡衣,脚步发软地走进了洗手间。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睡衣,将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拿着自己的衬衫长裤和鞋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出去。
开昕去洗手间换睡衣的时候,阮寒山也在房间里换上了自己的那套。
他将厚重的灰色窗帘拉上遮住外面刺眼的日光,又打开床头的台灯,用淡黄色的灯光将房间里点亮,便躺上了床,靠在了床头上。
明明开昕只是进去换个睡衣出来睡觉,阮寒山却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他正想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缕思绪,开昕却推门出来了。
开昕白皙的皮肤被浅灰色的布料衬得更加温润如玉,他纤细的手腕从袖口露了出来,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了一样。
开昕刚才没拿室内拖鞋,此时脱了鞋袜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白白小小的脚趾紧张得蜷缩成一团。
阮寒山躺在床上,喉咙一动,哑着嗓音开口道:“过来睡觉吧。”
开昕瞥了眼阮寒山,立刻垂下脑袋应了一声,从另外一侧上了床,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背对着阮寒山,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是阮寒山的模样。
穿在自己身上空空荡荡的睡衣,到了阮寒山身上却是另一种味道:阮寒山的肩膀很宽,将柔软的睡衣撑得十分有型;阮寒山的胸膛很广,看过去像是一堵宽厚的墙。
还有那布料下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
开昕拢了拢身上的蚕丝被,将脑袋往被子里面多。
“咔哒”一声响,房间陷入了黑暗——阮寒山关灯了。
床铺传来了震动,身后仿佛陷进去了一块——阮寒山躺下来了。
开昕屏住呼吸感受着阮寒山的一举一动,不仅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更加精神了。
黑暗让听觉和触觉变得更加敏感,开昕感觉到阮寒山在离自己有些距离的位置上轻轻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
开昕咽了口口水,将自己的身体往床边挪了挪。
床这么大,阮寒山就算睡相再不好,也不会滚到自己这边来的。
阮寒山又翻了个身,好像离自己更近了。
开昕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又往床边挪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