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 县令项文斌正在书房处理他昨天带回家的宗卷, 听见下人来报, 故友之子拜见,他吩咐李大牛把人带去客厅。
随后,整理了一下书桌, 他就先到客厅等候了。
他坐在客厅,以手轻轻敲击桌面, 回想着当年他科考途途中路过故友所在的云县, 在云县的石泉酒楼吃饭后发现钱包被偷, 幸而故友仗义相助, 他才没被告去衙门。
之后,也是故友慷慨出钱为自己准备了继续上路的银钱, 要不是他, 只怕自己到不了京都, 也考不上榜眼。
他一直记着这恩情,所以之后, 才在信中提出两家结为姻亲之好。
因为他觉得, 像故友这样心善的人家,以后女儿成人, 长大了嫁过去也不会被欺负。
只是之后,两人书信往来渐少,故友也不太提起他们的生活, 两人的关系才淡了下来。
“陆公子请。”
正想着, 下人李大牛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项文斌抬起头, 就看到一个与故友有着七分相似的高挑青年走了进来,大概是遗传了他爹娘的优点,这小子看着比他爹娘都还要好看。
“项伯父好,晚辈乃是陆子韬的儿子陆屿,冒昧来访,还望项伯父见谅。”
这叫陆屿的青年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韵致,对项文斌行礼的时候,眼神里也带着真诚的恭敬,这让项文斌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十分不错。
“贤侄严重了,快请坐,我已经好久没收到你父亲的消息,这次忽然来访,可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项文斌其实觉得有些奇怪,李大牛言语中,这孩子是来与他商量两家的婚事。可就算是来提亲,那也得故友带着他儿子一起来才对,而且,哪有人提亲两手空空的。
陆屿自然是看出了项文斌的疑惑,所以,他并没有按项文斌的意思落座,而是朝他又行了一个礼,才说道:
“家父已经仙逝,晚辈在他临终前,才得知与令千金有婚约,此次,晚辈是带了家父的信过来找伯父商议这婚事的。”
说完,陆屿从袖口摸出一封黄色的信,那信上的字迹,就是项文斌熟悉的故人笔迹。
项文斌听陆屿说出故人已经仙去的消息,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颤抖着手接过陆屿递上的信,打开信封时,眼眶已经微湿。
陆屿的父亲在临终前执笔,笔迹没有往日的字迹有力。
他在信里也一改平时的寡言少语保平安问好之类的寒暄,而是将这几年自己的遭遇真实地告诉了项文斌。
当然,他也提及了两人往日的巧遇,说起了两人当年约好的儿女姻亲。
只是,他也没有挟恩相逼。
信里的大致意思,就是让项文斌看在往日情谊上,资助陆屿半年生活,若是他能考取功名,得了项文斌的眼,双方可以继续那个婚约。
若是陆屿没高中,那就是他没有那个命。
到时候如果项文斌看不上他的儿子,就帮忙安排个他能干的伙计,让他至少不至于饿死。
这是陆子韬第一次拉下脸来恳求项文斌,也是最后一次,项文斌看着故人言语间对儿子的期盼与担忧,自然动容。
不过,也像陆子韬说的,在陆屿没有高中之前,他也舍不得直接把女儿嫁给他。
“你父亲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今日起,你就住到我郊区的别庄。那里环境清幽,适合温书,我会派人照顾你的起居,直到科举开始。当然,去参加科考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都会安排好。”
项文斌说着,看了陆屿一眼,
“至于你和我女儿的婚约……你目前还是以考功名为重,这可以以后再说,反正小女才十六岁,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