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我眼前这般晃荡,若他还能出来,我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话到最后,那齿间的狠戾之意扑面而来,眉眼染上几分恰如其分的狂妄轻蔑,眉间的朱砂鲜红地如同刀尖滴落的血,除去平日低调寡言的做派忽然气势全开,似什么都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锋芒毕露地叫人不得不信服她就要这样的实力,于人生赐人死也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秦质淡看几许,似如宝石点缀的眼眸似有所思,片刻间抬眸一笑,“白兄似乎不怕蛊虫,难道也会一二蛊术?”
白骨闻言幽幽笑起,忽启唇瓣语调诡异道了句,“对付蛊者我从来不用蛊术……”
这未尽的后半句话湮没在唇齿之间,越发显出白骨深不可测,本就武功高强,性子又古怪难解,这般花了力气装神弄鬼一番,想不叫人忌惮都难。
秦质眸色渐深,神情渐有了几分琢磨不透。
可惜秦质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小在世家望族中长大,想事情惯来复杂,摸不清变态别具一格的脑回路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没接触过暗厂中人,这连暗厂底层的变态都未曾接触过,更何况是白骨这样处在变态巅峰的位置。
白骨说得都是实话,她对付邱蝉子确实不用蛊术,她一直一来都是用粪,经济又实惠,暗厂挑粪的每每都特别欢迎她去买。
白骨话吐一半觉得差不多了,便自顾自闭上眼打坐吐息,只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脸上流转审视,她心绪越发不定,也不知这般作态能否骗过这花瓶,毕竟观赏物打碎了也是很割手的,况且这花瓶还粘了剧毒。
半晌,忽听面前人开口道:“借白兄匕首一用。”
白骨闻言微有紧绷,终究是赌了一把,连眼睛都未睁开便将小包中的匕首随手扔到了草地上。
匕首无声落在草地上,周围静得只能听见风声、鸟啼声和极轻的呼吸声,秦质一直没有动作,悄无声息的审视让白骨的心越发高高悬起,背后已不知不觉一片汗湿。
良久的静默后,秦质才捡起匕首站起身离了这处,白骨慢慢放松了警惕,暗自睁眼看去便见秦质已然在处理山鸡,没想到这娇生惯养的贵家子还会处理山鸡,手艺还颇为老练。
只这鸡也太瘦了点,和她想象中的牛相差实在太大,白骨越看越觉失望,这还不够她塞牙缝。
白骨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秦质处理这牙签般大小的小山鸡,只看着看着,视线便转到了秦质的手上。
这手生得极为好看,节骨分明,修长皙白,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仿若雕玉大师一刀一刻精心而成的大作,每一处节骨都完美无缺,如美玉一般没有一点杂质。
他用匕首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一刀下去干净利落,没有迟疑和停顿,一刀就能切中要害,这人如果不是什么世家贵子,那一定会是很出色的杀手,快准狠三点他都占了全。
白骨不由看了眼自己的手,这两厢一对比一眼就现出高低,她这双手也并非不好看,只是太过于苍白而失了血色,干净得过了头甚至能感觉到指间泛起的冷意。
白骨眼神微微有些暗,颜色比不上也就罢了,现下还废了一只手,心中不免有些暴躁。
默了半晌,又看向他的脸,人太闲了难免会找上一个参照物比一比,比赢了自然心生欢喜,至于比输了也不过一笑了之,不必放在心上,当然白骨不算在内。
细碎的阳光从叶间窸窸窣窣洒下,叶儿拂动间摇晃着透下来的光线,珠玉般的侧面越发引人侧目,额前细微的碎发微微垂下,光线洒在身上更像是镀了光一般,即便衣衫沾尘不复之前的整洁,丝毫不减身上的风流韵味,越显风度不凡。
白骨见状便不自觉想要抬手理发,右手却都抬不起来,一时便更加暴躁,接下来也不知会不会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