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亲。”玉微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目光巡视客厅一周, 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惊讶地问,“哥哥呢?”
这个时间, 玉衍不应该不在。
温菀温声细语地解释道:“你哥哥在后山射击场练枪,以为你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他又习惯了这个点练枪, 就先去射击场了,才刚走, 说是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说着, 转头对斓兰吩咐道:“叫个人去射击场让阿衍早些回来,告诉他微微和舟辞来了。”
斓兰正要躬身退下,玉微抬手制止了她:“等会儿我去叫哥哥吧, 正好我也很久没去后山了。”
玉珅极喜幽静,玉公馆依山而建, 从公馆后门出去, 入目的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脉。
坐了一会儿, 玉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只是目光一直梭巡在玉微眉目间。
玉微镇定自若地任由玉珅打量,手心却是起了湿汗, 心间一直紧绷着, 潮湿的掌心突然袭来一阵冰凉, 是祁舟辞的手穿过她的拇指与十指扣住了她的手心。
“爹爹。”玉微陡然定了定心神, 哑声道。
玉珅搁下茶盏,声音不轻不重:“回来就好。”
一句“回来就好”,玉微眼角骤然一酸,心间堵得更紧,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险些失控,突然不敢去看坐在她对面的玉珅。
玉珅继续说:“去陪陪你娘吧,她很想你,我和舟辞商议些事情。”
“……好。”
见祁舟辞和玉珅已经交谈起来,玉微便挽着温菀离开了客厅,去了出嫁前的卧室。
和记忆里的卧室一般无二,甚至窗前还摆着一束沾着晨露的蔷薇。阳光洒进来,细碎的光芒落进那一滴滴晶莹里。
温菀见玉微盯着那瓶绯红的蔷薇愣神,便笑笑道:“这是你爹爹特意嘱咐下人摆上的。”
她伸手抚在那带露的蔷薇上,露珠沾在指尖,啪的一声掉落在窗台上:“你爹爹啊,就是嘴硬,不肯和你解释……”
玉微专注地听着,目光集中在那束鲜艳的蔷薇上。
温菀突然唤:“微微。”
玉微抬头望向温菀。
温菀问:“还怨你爹爹吗?”
她细细地端详着几个月没见的女儿,瘦了很多,温菀有些心疼。如珠似宝娇养着的女儿,怎么能不心疼?她到如今都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晚女儿眼中渐渐熄灭的希望。
玉微摇摇头:“不怨。”只是心结始终无法解开。
温菀叹息:“舟辞是个好孩子……”
玉微安静地听着,等到温菀说累了,就推一杯温水给她,等她润喉后继续说,半个小时过去,温菀累了,吩咐玉微去找玉衍后就随下人离开了。
玉微住的房间僻静,挨近后山,离射击场不远。
玉珅虽然因为在与A国那场战役里中埋伏,受了重伤,再不能行军打仗,但他毕竟是军人,对枪.支刀剑的热爱是深入骨血的。他早些年便命人在山脉下修建了一个诺大的射击场。
这个时代并不如二十一世纪一般,建立射击场需要经过重重审批。玉家的射击场更是直接拔地而起,一直出了公馆的后门沿着南走便是。
玉微看了一眼一身雪白长袍的玉衍。这人来射击场练枪竟然都还穿着白袍。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一排步.枪,手.枪中挑了一把还算看得合眼的半自动步.枪,几步走近玉衍,扛枪,瞄准,扣动板机。
动作干净利落。
枪.声先后响起,弹头被推出膛口,快得只留下一抹残影,电光火石间,两枚子弹相擦,齐齐中靶。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弹夹弹出弹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