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不再, 玉微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惊讶地唤道:“夫君?”
祁舟辞把伞完全倾斜向玉微, 又抬手抚上她的脸庞, 触及冰冷一片时, 他微蹙起眉, 把搭在臂弯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吧。”
他仔细地把她卷在怀里,不让她经历一丝风吹雨打, 细雨吹落在他肩头。
玉微眼睫颤了颤,在雨中与萧今对峙时没觉得冷, 独自走出古巷时没觉得冷,此刻却从眼中一路冷到了心底, 冷彻心扉。
他的怀抱很冷,也许从她遇见萧今时他就一直站在这里, 她不能确定他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但他看见她的第一眼不是质问, 不是怀疑,也不是像萧今一样口里说着爱她, 却根本不关心她拖着这样一副病弱的身子站在雨里会不会病倒。萧今只顾着自己宣誓占有权, 而祁舟辞却是关心她是不是冷,会不会生病。
或许, 这就是祁舟辞与萧今之间最大的区别。
有宛若实质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玉微下意识地往后望去, 萧今站在古巷尽头的拐角处, 看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他身上那阴沉沉的气息,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祁舟辞在玉微停下步伐的同时,目光一暗,等他拥着玉微转身面对萧今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疏离的浅笑。
萧今看着玉微乖巧地窝在祁舟辞怀里,喉头一甜,只感觉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连鼻息间似乎都漫涌着极淡的微润血气。
她是祁舟辞的妻子,早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事实他明白得太迟,但他不会放弃。
她本该属于他,是祁舟辞强娶了她。
萧今至今还能想起玉微眼中浓烈的恨意,他锋利似刀的目光刮在祁舟辞身上:“祁舟辞。”
祁舟辞微颔首,唇角笑容不减,一举一动高贵规范得挑不出丝毫错处:“萧副参谋长,改日叙旧。”
她身子弱,身上的湿衣还未换,不宜久留。
祁舟辞拥着玉微转身离开,玉微从始至终都乖巧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除却最开始看向萧今那一眼,目光一直都注视着拥着她的祁舟辞。
萧今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面色有些狰狞,盛满寒意的眼眸中翻滚着妒意:“祁舟辞,她爱的是我。”
萧今话音落下时,玉微下意识地抬眸望进祁舟辞眼里,祁舟辞微凉的气息印在玉微额间:“我相信你。”
玉微微勾起唇角,握住了祁舟辞横在她腰间的手,祁舟辞垂眸,目光在触及玉微脖颈那突兀多出来的项链时,微微一闪:“微微替我撑伞片刻可好?”
玉微轻启唇:“好。”
她从宽袍大袖中伸出纤弱的手,接过了祁舟辞手里的黑色洋伞,她比祁舟辞矮,执着伞柄举高,想让祁舟辞行动自如,有些费力。
祁舟辞指尖触在玉微颈后,轻轻一扣,项链应声而落,祁舟辞伸手拖住,莹白的铃兰绽开在他纹理偏淡的掌心。
玉微动了动执伞的手,把完全倾斜向她的伞撑过去一些,遮住祁舟辞湿透的右肩:“夫君替我扔了吧,我离开时忘记扔了。”
“嗯。”祁舟辞掌心一翻,莹白的铃兰项链呈直线坠落,“铛”声响起时溅起一地剔透,素白的铃兰幽幽绽放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伴随铃兰落地声响起的还有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萧今僵硬地站在暗沉下去的天色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坠落在地的铃兰项链。
……
车上,玉微昏昏沉沉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她感觉头撕裂一般的疼,被淋湿的唇瓣此刻干涩得发苦,淋雨的后遗症在此刻彻底复发。
太过难熬,她索性阖上了眼,把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