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张誓居站在书案前, 微欠身把密文递给祁舟辞,神色严肃:“长官, 海城线人来报, 昨日九点海城出现大范围游.行示威,海城司令带领亲兵参与其中,强烈反对对禹南军系出兵,海城百姓也在不久后纷纷投入游.行队伍,但萧参谋长态度强硬, 不肯给半分商量余地。昨晚开始,海城全城戒严, 事态严重,已经波及到了卓系军系辖制的其余两省, 并有一省督军于凌晨时分致电萧巡阅使, 称病辞职。”
卓系军系分为两派,保守派与激进派, 保守派以海城司令为首,主张保, 和;而激进派以卓系军系参谋长为首, 主张进, 攻。
想先下手为强地对禹南军系宣战, 切入敌方腹地也是激进派的主张, 保守派似乎至今都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前几日副参谋长命他将萧今订购枪.支的消息散布给保守派时, 便让他时刻盯紧了海城的消息,今日一见,果然保守派并不知情。
祁舟辞展开张誓居递过来的密文,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思忖片刻,沉声吩咐道:“派人去海城走一趟,务必保下海城司令。”
他的目光穿透刺眼的灯光落在张誓居身上。
张誓居被祁舟辞凌厉严肃的目光盯得浑身一凛:“是。”
萧参谋长心狠手辣,海城司令此番的行径必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即便他不会趁着这个群情激愤的风口浪尖对海城司令动手,但风头一过,私底下的动作必然不会少,到时海城司令人在萧参谋长眼皮子底下,必然是插翅难逃。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副参谋长保下海城司令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必定是百利而无一害,海城司令在卓系军系中威望极高,仅次于卓系军系执牛耳的参谋长。
祁舟辞展开那份密文摊在书案上:“卓系军系的参谋长势必要换,而海城司令是最好的人选,只要萧氏一脉败落,凭他在卓系中的威望,必定能很快镇压下卓系内部的暴.乱。”
于公于私,萧氏一脉都不适合再坐在参谋长的高位之上。
乱世为将者,每走一步都必三思而后行,反复敲定后方能推进,因为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造成生灵涂炭,而萧氏父子两人却只是将海城百姓当作两人更进一步的筹码,行事激进,毫无章法,直接把海城百姓的性命架上死亡的天平。
他停顿了片刻,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幅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A国,不得不防。”
他的声音犹如划破空气的子.弹,滑动了气流。
张誓居抬眼望进祁舟辞那双暮色沉沉的眼中,有一种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森然感,后颈阵阵发凉。
他稳了稳心神,略带疑惑:“A国正与B国恶战,还会有兵力攻打我军?”
祁舟辞眯起眼,不置可否:“A国行的是一招险棋,一举数得。”
A国在等坐收渔翁之利。
张誓居还欲开口再问,敲门声忽起。
祁舟辞严肃的神色突然柔和了下来,唇角微勾,她每次来总喜欢先敲门,他卷起地图与密文,吩咐张誓居:“下去吧。”
张誓居突然从人间炼狱进入天堂,被祁舟辞猝不及防的温柔吓得心一颤,刚才被副参谋长凌厉的眼神审视时都没觉得冷汗四起,现在竟然有三分莫名的害怕。
他一瞬间感觉心情复杂,像是忽然明白了几分自己弟弟的心情,这么温柔的神情,搁在副参谋长成亲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誓居躬身行礼后退出了书房,刚拉开门看见站在书房门外的是云舒曼时,顿时错愕,又往回望去。
祁舟辞看见是云舒曼已经冷下了脸色。
果然温柔这种稀罕的神情,也只有副参谋长看见夫人时才会有。
张誓居收回视线,对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