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再思考云舒曼为什么能够控制跑马厅,首先要避开这场刺杀,才会有时间去思考。
玉微费力地支撑着身子从玉衍身上滚落下来,滚在松软的草地上,玉衍身上的伤口已经太多,不能再给他伤上加伤。
她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横飞的子弹,轻轻地附身在玉衍耳边:“哥,你还能动吗?”
玉衍虚弱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可以。”
“我拖你去围栏后,你稍微配合一下。”她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围栏。
围栏有五层,每一层的木板都很厚实,可以供玉衍暂时遮挡密集的子.弹。
“好。”玉衍垂眸看向玉微,她的脸侧染满血,手上是子.弹擦过的血痕,处处是伤,却没有半分惊惧之色。
他终于意识到,她不再是那朵娇弱得连下细雨都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娇花,她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得到玉衍的回答,玉微趴着身子拖动玉衍的身体。
玉衍毕竟是男人,即便瘦,但却很高,根本不是玉微能轻易挪动的,她费尽了身上的力气,才不过拖动了一米的距离。
不能前功尽弃,玉微舔了舔干涩得开裂的唇瓣,强忍住头晕目眩感和小腹阵阵的坠痛感继续拖动玉衍的身体。
移动间,子.弹划破空气擦起气流的声音响起,几发子.弹穿过了围栏的罅隙在不断靠近。
玉微一个激灵,抱住玉衍直接向左滚去,她听见沙哑的闷哼声响起,等几枚子弹嵌入她身侧草地时,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在又听见破空声响起时拉紧,还有一枚穿过围栏的子弹疾风迅雷地飞来,太快,来不及移动玉衍,她直接伸手挡在玉衍胸前。
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响起后是无尽的麻木,玉微咬紧牙关,嘲讽一笑,不痛更好。
玉微低眸,玉衍闭着眼,额间有汗珠混合着血水滚落,但她没有时间给他擦拭干净。
还有三米的距离,她咬住下唇,密密的汗珠滚落在她睫翼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随手擦掉,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左臂,拉起玉衍继续挪动。
近及围栏时,玉微浑身都软了下来,玉衍暂时安全了,这块厚厚的木板无论如何都可以挡住子.弹,而玉衍恰好躺在木板后,没有可以打到他的罅隙。
玉微侧躺在玉衍身边,听着纷乱的枪声,思绪却逐渐平静下来,她可以把玉衍藏在这里,自己却绝对不能等在这里,在这里等人营救无异于等死。
她不确定云舒曼知不知道她看见了她,但既然今天在这里的是云舒曼,那么必定是冲着她而来。
云舒曼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想要她死。
玉微唇角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云舒曼想要她死,她却偏要活着。
只是……
眼前是一个困局,她没有枪,一出去就可能被无数的子.弹射成筛子,就算可以靠近,她的身体也根本不足以以一敌百,还是赤手搏击有枪的男人,但如果一直等在这里,云舒曼他们又可以握着枪靠近,到时候,也是死。
横竖都是死。
玉微望了一眼天色,这一切仿佛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微支起身子,穿过围栏的缝隙眺望,云舒曼似乎不见了踪影,但端着枪的黑衣人却并没有离开。
只不过他们好像暂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站在远处射.击,此刻的场景更像人类高高在上地逗弄着小白鼠,玩味地看着濒死的小白鼠在做垂死前最后的挣扎,等小白鼠们精疲力尽时再一刀斩断他们的生命。
而她和玉衍就是那被玩弄的小白鼠。
玉微拧紧眉心,设计得再周密的局都会残留有漏洞,不可能完美得无懈可击。
远处的绿色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