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你这么早唤我回来做什么?”
方清铃嘟着嘴浑身不高兴的进屋,一名大约三十出头的美妇正在低头看册子, 绛紫海棠衣裙富贵十足, 听到声音抬头,柳叶眉杏儿眼,莞尔一笑风韵十足,看到方清铃就笑着招手, “来, 到娘这来。”
方清铃几步走到塌边, 坐在了方头敛紫榻上, 仍是不高兴的嘟着嘴, 又道:“娘你叫我回来做什么呀, 我今天还没等到纪哥哥呢!”
方清铃的母亲闺名陆婉之。
陆婉之先是碰了碰方清铃的手, 温润并不泛凉, 又端起一旁桌上早已备好的温盏燕窝哄着方清铃吃了,这才柔道:“娘不是与你说了,不可太过, 每日最多一个时辰。若太过,一则与你名声不好, 二则,也恐纪宁知道了心中不喜。”
方清铃:“名声哪有碍?我在马车里呢, 还特特选了没有我们家标志的马车。”
又三分不解七分委屈道:“我日日这样苦等, 纪哥哥该高兴才是, 怎么还会不喜呢?”
数年前偶见了纪宁一面, 当时虽还年幼,方清铃还是一眼就将纪宁放在了心里,这一眼,就算纪宁离去了数年依然不忘,好容易得了他好似回来了的消息,结果赶过去,几日都没看过人,纪哥哥又走了吗?
陆婉之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发心,看着方清铃的娇嫩的脸,虽还稚气但美人已初显,她还太小,还不知男人是不能抓的,你越抓他就越远,这事讲不明白,要让她自己体会才好。
至于那位纪宁,自己也很满意,家世好,有才学,配自己女儿倒是正好,若是能成当然是美事一桩了。并不回答方清铃的话,只是道:“明日你可不能去那边等了,得和我们一起去赴宴。”
“娘,我不想去!”
方清铃满脑子都是纪宁,哪还有心思赴宴。
陆婉之正色道:“明日你祖母会带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去,独独你缺席?别胡闹!要让你祖母知道你这几日做的事,少不了你的苦果子吃!”
一提到祖母方清铃就缩了缩肩膀,连爹爹都不怕,唯独怕祖母,瘪瘪嘴,怏怏道:“知道了。”
见她答应了,陆婉之又笑道:“你也别恼,明儿是裴大人父亲的寿辰,虽说咱家不缺钱,到底不是官身,你多认识些官小姐,以后也有你的好,你且记住了,收敛些脾气,不要和别人吵闹,知道了吗?”
方清铃摆摆手,“有什么好认识的,最近又没有新官突临,该认识的我都认识了,娘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陆婉之非常满意自家女儿这点,虽平时骄纵,但正经场面从不掉链子。高兴的将手边的册子递给她,“你瞧瞧,虽你已做了新衣,但这些成衣你若有喜欢 ,也一并拿了。”顿了顿,神色微冷,“你姐姐已经挑过一回了。”
“她挑过了?”
方清铃将手中的册子一摔。
“她挑过的我才不要,我为什么要捡她不要的!”
“她是我哪门子的姐姐,她才不是我姐姐!”
陆婉之将摔在地上的册子给捡起来,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淡淡道:“一个爹生的,当然是你姐姐了。”
方清铃:“一个爹又不是一个娘,她就是个没娘的死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婉之并非方二爷的原配,而是续弦,原配病逝,留了一个女儿,比方清铃大两岁,还未出嫁,方老夫人正在给她挑人家,留意了好几家,现在还没做决定。而明日去的裴家,裴家次子裴元青,也还没成婚呢。
想着方清裘那张像极了她娘的脸,陆婉之闭了闭眼,将如鲠在喉的刺痛给吞了回去,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箱子,四方黑漆繁复金纹描绘,“她是你姐姐,是该她先挑的,你也别恼,娘给你买了好几套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