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能去纪家的戏班。
因纪宁今日会来,园门早已放了谢客的牌子, 夜色中, 虽灯火辉煌, 烛光杯盏, 只是到底清冷了些。而隔壁的梨园, 门前车水马龙,听客云来。陆淼淼脚步暂顿, 纪宁牵着云橙,两人一同看着她。
“怎么了?”
陆淼淼秀气的眉微颦, 面色浮过挣扎,又沉默了半息才犹豫道:“我们能去隔壁看戏吗?”纪宁闻言侧身看了一眼隔壁,那里喧闹正盛, “是嫌这边太清净了吗?”陆淼淼摇头,“我想看看听客们的反应。”
故事好不好听,从听客脸上最能直观的感受出来。
说完一顿,想到一事。小心翼翼的看着纪宁, 他正静眼看着自己, 灯火中眉目依旧眷咏。
“是不是打扰你的安排了?”
这个戏园瞧着比隔壁还要大些, 若非今日挂了谢客的牌子, 怕是更热闹, 人家包场请你来看,你还要去隔壁……
纪宁浅笑摇头。
“走吧。”
抬脚向隔壁走去。
陆淼淼两步跟了上去, 依旧小心瞅着他, 再次低声问询, “你真的不生气吗?”纪宁停下脚步,侧头垂眸看着陆淼淼,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烛光,夜色中,他的轮廓渐隐。弯身,双手捂住了云橙的耳朵。
捂云橙耳朵干什么?陆淼淼不解的看着纪隽仪的行为,却又听到他低低道:“只要你在,去哪都一样。”
陆淼淼面红耳赤的跟着纪宁去了隔壁的梨园,并未去二楼雅座,就在一楼大厅。这是陆淼淼第一次上戏园,却无心去观察周围,即便垂着眼,只是偶尔印入眼帘的青色衣摆就让自己脸红心跳了,似乎又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青草香,和明明很清润,却藏了那么一点沙哑,让人酥到了骨子里的声音……
同手同脚的前行,麻木的坐下,一直不敢看纪宁。
忽的,眼底出现了一只修长大手,指尖修剪得很干净,白皙又骨骼分明,昭显着男人内敛的力量,下意识的抬头就撞进了纪宁的浅笑双眸。纪宁将一碗滚烫的盖碗茶递到陆淼淼手边,“这茶要烫着喝才有味,且记慢些。”
陆淼淼点头,耳尖依旧绯红,仍是不敢看纪宁的眼睛。
垂眸看去,是青花盖完,杯沿已经有些磨损,开半盖细细吹了两次,面上的茶叶随着杯中水纹向一边拂去,低头轻抿,又滚又烫,烫中还带着茶叶的浓香,一口下去,只一个字,爽!
“好!”
忽然周围有人拍掌叫好,陆淼淼抬头看去,原是高台上各种小旦已着彩衣上场,陆淼淼神色一正,忙专心致志看戏。
戏刚进高1潮部分,陆淼淼就一心二用,一边看着台上的戏曲,一边在观察听客的神情。阔朗的一楼全部满座,甚至走廊上还挤满了人,小二忙得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他们的神情都随着台上戏曲的咿呀起起伏伏。
陆淼淼心里有点沉。
这是一出女状元的戏,为救郎君女扮男装的戏码。
在现代人眼中,女扮男装已经不稀奇,但在这里,似乎还是新潮?别说女子,男子都津津有味,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随着即将落幕,女状元女儿身终白天下,辞去官服,依旧归家相夫教子。
陆淼淼在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了“理所当然”四个字。
中午弄出来的大纲要推翻了,那个剧情不能写了。
那么,要写什么呢?
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儿是真的写不来,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她们的生活,也无从得知,这样的生活,对她们而言,是喜是悲。但女主也不能太过胡为,因为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了。
对这里的女人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