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刚到清泽学院, 就被蜂拥过来的学子们给团团围住了, 满脸崇拜和欢喜, 正因年岁不大,所以他们更崇拜博学的纪宁,谁知纪宁一年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就走了,大家伙都是茫然,问谁,谁也不知道。
听闻赴京赶考的师兄们传信, 说纪先生这次也会回来, 俱是欣喜等待, 还没进学院呢, 纪宁就在门口被堵住了。
大家都在看纪宁。
一年未见,纪先生似乎还是当初清隽眷咏的模样,舒和的眉眼似朗星但皓月亦不可与之争辉, 但, 到底有了些陌生感。不是一年的距离, 而是, 纪先生的衣裳,从永恒青变成了内敛无声的玄色。
玄衣加身, 身姿更为挺拔,只是到底少了一分谦和,多了两份沉默的内敛。
先前的欣喜, 在看到纪宁那一刻, 突然就安静就下来了, 心里莫名有些不安,都沉默看着纪宁。纪宁视线轻划,将或熟悉或陌生的年轻面孔收入眼底,抿唇轻笑,笑含清润眸底,声色朗润。
“一年的时间,你们都把我忘了?”
这一笑,还是一年前的模样。
学生们先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瞬间消弭,七嘴八舌的问好声都纪宁给淹没了,有问他怎么突然走了,也有问他这一年家落何处,又在做什么些,纪宁好脾气的回应,秋阳下,俊朗的眉眼安然如旧。
柳山长本来想端着老师的架子的,到底心生牵挂,没忍住,也迎了出来。
一年前的事,柳山长虽不知全部过程,但也知道一些,这一年,是少不了担心的。隽仪这孩子,虽看似对事事不在意,实则是个极为长情的孩子,他又是真心喜欢陆姑娘的,被迫分开,他心中当是很难过的。
只可惜,虽有书信往来,但他不肯透露地方,也不能去看他。
今日见他,虽不知他心中如何想,至少面上看着,是没什么大碍的,如此,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也不唤他,就笑看着他和学生们说话。正笑问着,却听见一学生问道:“先生,您和夫人怎么回事呀?”
“怎么书楼还在,夫人也不见了呢?”
“憨货!”
看到纪宁神色很明显的一滞,柳山长暗骂了一声,在众位学子还没反应时,直接眼神厉斥,“都围在这里做甚!”
柳山长一出来,所有学子规矩站好行礼,哪里还有刚才活泼的模样,柳山长看着他们这副“乖觉”的模样,鼻尖哼了哼,“还不快回去念书?!”学生顿时鸟入深林瞬间散了个没影,余下的人,除了纪宁,便是四五位这次去京城考完回来的清泽学生了。
柳山长对着纪宁点了点头,转身先行。
“过来吧。”
余下的人跟上柳山长的步伐,去了山长书舍。柳正明在书院中亦有一处竹楼,只他并不住这里,只做午间偶尔小憩之所。进入竹舍,还未入座,京城回来的那几个齐齐长揖到底,满目愧色。
“有负山长所期,学生无颜。”
这次秋闱成绩柳山长早已知晓,只有一个进了二甲尾,更别说一甲了,虽失望,但也仅仅是失望这里,今年去的学子,都是下场练手的,能出一个二甲,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现见他们如此这般,想来是真愧了,未来几年不用人劝便会自进,下次定然高中的。
想到此,柳山长和颜悦色让他们入座。
师徒数人围着竹桌而坐,细声详谈,将此次京中见闻略略说了一句,将重点都放在考卷上,几个人身子争着将不会的或者讨论不出结果的题都告诉了柳山长,柳山长也不藏私,或经论点,或由深入浅,娓娓道来,说得兴起,学生也听的认真,将纪宁都给忽视了。
纪宁也不说话,手握竹杯,垂眸品茶,老师爱竹,小舍据用竹木所制,连茶叶亦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