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语的意思是这样的:“你家里人其实有对你隐瞒了什么也说不准,还是直接去医院里查档案来得比较快。”
查档案?游薇一惊,医院的档案可不能随便查吧?
而且她出生已经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发达的病历保管系统,都是手写的纸质病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可能已经被销毁了也不一定。
澜语让她放心。
病人档案的确是不能随便查,但是他常年做这一行生意,附近医院的院长主任也有他的客户,去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得到回复,可以给他行个方便。
当然这些档案只能在医院里看,绝不能带出医院,更不能外泄病人的私人信息。
问题是就像游薇顾虑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档案已经被销毁了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们得马上去一趟。
而且这次去邻市还不能把游薇一个人留下,上一个案子就是前车之鉴,单独留下她一个人太危险了,澜语连夜开车带他们一起去了邻市,到了市医院。
档案室在医院地底一层,常年不见天日的阴暗地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架子上一大堆一大堆旧档案,管理员大妈都拿不准哪个年份的在哪儿,只给他们用钥匙开了门,说了句让他们自己找,就转身去找人喝茶说八卦了。
三个人于是进了档案室,开始分工查游薇母亲当年入院的记录,但档案室里文件实在太多,而且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年前的档案了,哪有那么好找,就算只看病历第一页的患者姓名,那也很费时间。
游薇也在一起帮忙,毕竟这件事是关乎她身家性命的,甘澜语和岑昱是在帮她的忙,翻了半天,觉得眼睛有点酸了,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揉,忽然就觉得档案室里一亮,抬头一看,才知道是天色已经暗了,甘澜语起身去开了档案室的灯。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今天早上她还流落在外,茫然不知道前路,现在居然就跑回邻市,坐在这里调查自己的出生记录了。
游薇忽然想到,是啊,她已经回来了,爸妈都就住在附近,她应该回家看看的,但,她苦涩的想,他们还认得出自己吗?
如果要问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应该是最清楚的。
但如果他们要告诉她的话早就说了,既然他们有心隐瞒,那去问多少遍也没有用。
夜色越来越深,三个人都不知道在档案室里待了多久,看完的病历被放在另一个桌子上,垒起来小山高的一摞。
甘澜语已经有点困了,好几次忍不住拿手使劲揉眼,岑昱看他的时候,就见他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一样。
他的头每点一下,就会把他自己惊醒,赶紧再低头看病历,但看了几页就又睁不开眼了。
“……”岑昱于是伸手把甘澜语的头弄到自己肩上,让他靠着自己睡。
察觉到游薇的视线,他语气平淡道:“他从隔壁市开车回来,又马不停蹄赶来这儿,熬着看了一晚上病历,累了。”
游薇愧疚的说:“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
岑昱低下头去看档案,一句话也没说。
游薇也习惯了,这人虽然长相很出色,但就是这种冷漠、生人勿近的气场,除了甘澜语,从不见他搭理别人的。
倒是澜语倚着他的肩膀没一会儿就醒了,抬手揉揉眼:“不好意思啊……我怎么睡着了。”
岑昱:“累的话就再睡会儿。”
甘澜语摆了摆手,忽然听游薇惊叫:“这个!就是这个!”
边说边指着病历上面一个名字给他们看:“这是我妈的名字。”
澜语走过去看,奈何病历上医生的字龙飞凤舞,他压根看不懂,最后还得岑昱拿过来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