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亲自为李卓玉倒了有毒的酒,却因为心里紧张,把饭菜碰翻,弄脏了衣服。他为人最好面子,赶紧去换,岂料再次回到宴席上,还没落座,李卓玉就吐血倒地了。
——这是李卓玉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所得。
此时面对质疑,李卓玉闭了闭眼,“可儿臣确实是中毒了,还险些丧命……父皇这话,不该问儿臣。”
李焕一愣:“你这是在责怪朕?”
“儿臣不敢。”李卓玉躬身赔礼,“儿臣只是无话可说。”
李焕有心要保李卓玉,可哪怕李卓玉叫一声冤枉,他都有理由把这场闹剧喊停。可李卓玉却毫不反驳,反而一副疑似认罪的样子。
……就好像问他一句,就让他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般。
徐阁老说:“五皇子自然是无话可说。以五皇子的聪慧伶俐,不可能不对太子心存戒备,他的酒你怎么可能说喝就喝?”
李卓玉看向他:“不然呢?”
“老臣查过太医院。”徐阁老取出一个本子,“这册子是药材领取的名录。太子殿下差人调制毒1药,曾按照配方分次领了药材,因此太医院不曾察觉。没多久五皇子也去领了,诸多药材一次领齐,老臣找太医们询问,这才发现蹊跷。”
李焕让太监把册子呈上来,细细一看,果然如他所说。李焕的脸色慢慢变了。
李卓玉自始至终不言不语,可嘴边却浮起一丝自嘲。
这就是父子之情,单薄如纸,一扯即碎。
徐阁老紧盯李卓玉:“想来,五皇子也早有准备。就算太子不害你,你也会喝下自己预备的□□,然后嫁祸给太子!五皇子果然心思缜密,令人拜服!”
很多不明状况的臣子露出讶然之色,证据确凿,徐阁老的揣测合情合理,李卓玉在他们心中已经沦落得和李成璧一样歹毒。不,他比李成璧更可怕,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对自己都能如此狠绝,对别人岂不是……日后登基,很可能便是一代暴君。
而李焕和他们想得一样,不禁浑身发颤,不可置信地审视着李卓玉:“卓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面对质问,李卓玉依然淡定从容。搁在从前,李焕必会夸他临危不乱,但是此刻,李焕只觉得这个儿子深藏不露,令人遍体生寒,竟是一直错看了他!
群臣拜地:“请陛下三思!慎立太子!”
慎立太子?
都已经到了这个境地,还如何慎立?
李焕双眼无神地扫过台下群臣,忽感满心苍凉。
他膝下仅有二子,一个蠢笨狭隘,不堪大任。一个心思深沉,手段毒辣。
而一向安分的满朝文武,此时也隐隐有了超出他掌控的势头……他操劳一世,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大魏危矣,李氏……危矣!
如雷四起的劝谏声中,李焕身子忽然晃了晃,一口鲜血喷在了玉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