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玉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半晌才愣愣地憋出两个字:“……义父?”
“大人!”执宸已经跑过去, 他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轻易被执宸扶了起来。
外面那些侍卫大力敲着门,声音笃笃笃地响, 仿佛打在庙里所有人的心上。他们还在喊着:“陛下!您可在神殿之内?”
李卓玉赶紧支起身子, 回头喊:“朕在这里!”
“陛下稍待,奴才这便救您出去!”随之便是拿刀砍门,拿石头砸门的声响。
李卓玉稍稍松口气, 再次看向白景离,他这才意识到, 对方看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有挪开。明明是两双星子一般的眼眸, 竟泛着幽幽的光,仿佛黄泉路上的游魂, 让人心里发怵。
李卓玉却并不怕,一边费力地爬起来, 一边柔声问他:“义父为何会在此处?”
白景离似笑非笑, “你不是知道么?”
“我……”
“哦, 错了。”李卓玉刚说出一个字便被白景离打断,“陛下不知道。你也没见过轻夜,微臣在边城有如何遭遇, 陛下什么都不清楚。”
李卓玉有些慌神,“义父, 你听我解释。”
执宸拿剑逼退他的脚步, “陛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大人一直在神像后面, 你我方才的谈话,他听得一字不落。”
白景离靠在执宸身上,嘴边凝着一抹自嘲。他抬起自己的手,手心尽是划痕,手腕血肉模糊,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方才他听到执宸要杀李卓玉,也不知怎的,瞬间就使出了一辈子的力气,冲破穴道之后,又在神像底座的一角划破手腕的束缚,只是要阻止执宸的追杀。
——他为李卓玉付出,已经成为本能。
可惜李卓玉,他不是个东西。
白景离疲累地闭起眼:“陛下是要解释,你和微臣清清白白,毫无牵扯?”
执宸的剑锋就横在两个人中间,李卓玉只好站在原地,摇着头说:“不是的义父,你不要……”
正在此时,轰然一声巨响,柴堆上的火光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外面微弱的天光洒进庙中。
“奴才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寥寥几个护卫跪在门边。
可是李卓玉却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接着对白景离说:“义父,你不要相信旁人的挑唆,我待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
白景离脸上毫无波动。
李卓玉唯恐白景离黑化值掉得太快。他想起前几日提起前世时,白景离的黑化值意外地没有变动,便试探着说:“义父,你回忆一下,前面几世我们都是如何经历的,我怎会在今生对你产生异心?”
白景离的手指在袖下攥起,牵动伤处,鲜血滴在稻草上,仿若红梅数点。
执宸狐疑:“前面几世?大人,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呵。“白景离忽然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卓玉怔住了:“义父?”
白景离推开执宸,扶着神像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李卓玉:“你还好跟我提从前?从前我为你死多少回!如今,你还想再一次将我带累至死么!”
李卓玉完全没有料到,白景离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没错,从娱乐圈世界开始,一直都是白景离死在他前面,而且原因都是他这个穿越者。之所以一直没有提,是因为白景离爱着自己,不愿计较。但那些回忆太过痛苦,所以无法触动他信心的情感……
无论是薛沐、洛越、漫歌的无奈赴死,还是顾惜微,夏维特,陆嘉石的为了救他。白景离身为游戏里的反派,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游戏安排的,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有的人生轨迹。
穿越者的存在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