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他只是盯着手中的发簪,怔怔的出神。
四周仍是漆黑一片,但洛青裁隐约能够听见有人在叫他,那声音满含焦急。
身前的男人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洛青裁脸上痛苦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之色。
他将那枚发簪紧紧攥在掌心中,从地上站起身来。
男人的声音当即一顿,他皱眉看着神色冷凝的洛青裁,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见洛青裁忽然抬手,一道寒光闪过,杀意逼面而来。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不等他做出反应,洛青裁手中的短刃已来到颈前。
*
何遇愁眉紧锁,正想着要如何唤醒洛青裁。
忽然,他察觉到洛青裁身上骤起的杀气。何遇心中一凛,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当即后撤。
而就在何遇后撤的下一瞬,洛青裁骤然出手,森冷的寒光晃了何遇的眼。
“青裁,醒醒。”何遇一把握住洛青裁持刀的手腕,担忧的叫道。
洛青裁霎时回神,他睁开眼睛看着何遇,茫然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外面听见你的声音……”何遇皱眉道:“你又做噩梦了?”
何遇与晏丛之夫妇谈论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离开,恰在此时听见了洛青裁痛苦的叫声。
何遇冲进来一看,洛青裁好像又陷入噩梦之中。
洛青裁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刃,刃尖距离何遇的颈项只有一指的距离,若是何遇没有拦住他……
这么一想,洛青裁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一松手,短刃就掉在了被子上。
何遇替洛青裁擦擦额上的汗,问:“梦到什么了?”
洛青裁垂下目光,摇头道:“不记得了。”
“你……”何遇皱眉,还欲再问,就听洛青裁道:“师兄,我想喝水。”
何遇打量洛青裁片刻,终于起身,“我去给你倒。”
屋内的水壶已经空了,何遇只得出去重新打一壶。
待到何遇离开后,洛青裁伸手扯了一下身上被冷汗沾湿的衣衫,厌恶的皱了皱眉。他从席上起身,找出一件干净的衣物换上。
从木屋中出来的何遇迎面遇上了洛青裁的父母,只见夫妇两人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妇人朝屋内张望了一下,轻声问:“青裁怎么样了?”
何遇脚步一顿,也回身看了一眼,再转过头来时,脸上的神色一片轻松,他轻声安抚道:“没事儿,这些天一路辛苦,做噩梦了。”
“这孩子怎么老是睡不好。”妇人心疼极了,喃喃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是我们对不起他。”
提起这件事,何遇眼底的笑意不由也沉了下来。他知道,洛青裁的情况很不对劲。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何遇感觉得出来洛青裁对权势地位的渴盼并没有那么重,相反在他的心里更在意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其中亲情更为甚之。
若说几日前洛青裁因为过度劳累而想起幼年过往,被噩梦困住很正常,那么今天呢?洛青裁已于父母相认,而且……
回想起方才洛青裁周身浓郁至极的杀气,何遇只觉心中一沉。洛青裁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站在一旁的夫妇二人不由的担心起来。
晏丛之凑上前,低声道:“小沈,为何你的脸色这么难看?青裁他是不是……”
自从方才一场长谈过后,男人对何遇的称呼就从沈公子变成了小沈。
何遇回过神来,他笑道:“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累。”
妇人忙道:“你既然累了,那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