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夺马自寻出路,要么就是随主将们撤回西边了。
重云压顶,硝烟弥漫,虎牢关,正式告破。
郭汜早于乱阵中被吕布斩于马下,还被割下了首级,剩下的尸身则与其余三将一起,由最后那一千精锐护着,乘快马飞速撤往洛阳。
吕布立马向燕清请示,要亲自带兵去追,燕清却将他拦下了:“穷寇莫追。人马困弊下,不宜于路迎敌,而董卓不日将亲至,何必急这一时半会?”
以一群疲兵胜将,追一帮归心似箭的败兵,途中还随时可能跟来驰援的董卓亲征部队撞上,那还得了?
吕布砸吧了一下嘴,虽多少感到遗憾,还是立马应了:“喏。”
胜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除了论功行赏一律延后到回豫再定以外,怎么说都要小小庆祝一下,犒劳一下将士,放松一下紧绷多日的神经的。
燕清也不例外。
大醉固然不好,但光大宴一场,小破一晚酒戒,还是可以的。
他先派出多队流星马探,确定西凉的援军没那么快来;再探查了一番白波军,见他们虽蠢蠢欲动,可因不远处就有程普韩当带两万将兵严防死守着,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则是临近的中牟县民在听闻此役大胜后,就连夜带着美酒佳肴,不辞辛劳地自发劳军来了。
燕清当然不愿拿老百姓的钱粮财物,哪怕他们是自愿献上,也不打算接受,不想这些教徒见着他激动归激动,态度却很坚决,直接将东西往大营门口一撂,拔腿就跑,不骑马都追不回来,哪怕逮回来几个,硬塞也不肯要。
燕清哭笑不得,只有道句下不为例,然后将它们收下,全散给了底下将兵,看他们欢天喜地的模样,顿时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唇角也不禁弯了一弯。
郭嘉抄着手,全程看得津津有味,燕清眼皮一跳,没好气道:“你就干看着,也不出来说句话?”
郭嘉装傻充愣:“仙君受民众敬仰爱戴,嘉身为教中护法,又为麾下别驾,顿觉与有荣焉,有何不妥?”
燕清凉凉扫他一眼:“明知故问!”
郭嘉假惺惺地抖了抖肩,做出惧怕的模样,脚下却一步一蹦地跑了。
燕清:“……”
圈看来是没白跑,这身形轻健不少。
恰在这时,忙里抽空洗浴完,换上光鲜漂亮的新战袍的吕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见郭嘉这轻狂模样,也只神色淡淡,仿佛习以为常:“主公,宴已备好。”
燕清颔首:“走罢。”
吕布微一俯身,恭顺地跟在燕清身边,略落后半步,成十足的保护姿态,亦步亦趋。
燕清以眼角余光瞄了瞄吕布那离他的只得半寸之遥,一晃一晃间攥紧又松、松了又紧、透出主人万千纠结心思的左手,心里微微一哂。
吕布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享受这温馨的宁静。
直到燕清捕捉到一抹陌生的幽香,嗅了一嗅,忍不住好奇道:“奉先可是用了新的熏香?这香气颇为浓郁。”
过去的都比较清浅,像这样的,还是头一回闻到。
吕布呼吸一窒,支吾道:“差不多罢。”
燕清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哪儿有差不多?”
吕布脸皮抽抽,含糊其辞几句,还是被燕清给三言两句地套出真话来了。
居然不是熏香,而是荀攸新得不久的一小瓶香露。
燕清奇道:“我却不知,你与公达竟如此交好了。”
吕布破天荒地谦逊道:“公达学识渊博,谈吐风趣,能与他结交,为人生至乐也。”
燕清愣是被震得脚步一顿。
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吕布看了一会儿,方老怀欣慰道:“奉先啊,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