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腾腾地凭自己这一支孤军,如入无人之境般狂追一天一夜,气势凌云地挺进了整整七百多里。
他也不分兵,专心致志地盯着郭汜那股,直打得对方晕头转向,双股颤颤,辎重零散丢了一地,溃不成军。
直到迫近羌人领地了,高顺才喝止兵势再往前进,一边不紧不慢地撤回,一边对闻风而出、警惕观望的羌兵虎视眈眈。
看着郭汜等人的凄惨模样,跟他们打交道多年的羌兵也憷得很,自然不敢去追的,就由着高顺从从容容地撤退了。
郭汜一脸劫后余生,望着那队终于远去、一身漆黑铠甲,尤其可怖的骑兵,再看着哭得稀里哗啦,惊魂未定的自己手底之人,欲哭无泪之下,恨不能仰天长啸了。
怎不打牛辅那草包,就光逮着他欺负?!
如此不讲道理,厚彼薄此,着实欺人太甚,万分可恨!
——郭汜尚且不知,自己此刻的怨恨,同他曾经的主公董卓曾对燕清怀有的惊怒不解,几乎一模一样。
高顺一等脱离了部势颇重的羌人部落所居的地界后,就重新提了速度,快马驰骋回了洛阳。
他对郭汜并无特别的仇恨,只是耿直地记得主公曾经说过,在董卓手底下的将领里,除了徐荣是万里挑一的将才外,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这四个,带兵打仗的能力也称得上可圈可点,倒是牛辅较为草包,不比前几人厉害。
要追,自然得追威胁力最大的。
这时的洛阳,已不再在卓兵的控制之下了。
且说从大喜到大悲,明白没了指望的那些凉州兵,相互一合计,就老老实实放下兵器,开城门投降了。
高顺连脸都顾不得擦,就亲自捉了张辽问道:“主公那可有消息了?”
张辽重重点头,中气十足道:“有!”
高顺:“说!”
张辽简明扼要道:“董卓死了!主公无事!马上就来——嘿!”
话未说完,张辽就目瞪口呆地看这连日奔波杀敌、精力已彻底透支、只靠最后一丝忧心主公安慰的精神气挺着问完话的黝黑军汉,直挺挺地往后栽倒了去。
高顺这一躺,就是三天三夜。
待他醒来,打到最后的这支关东联军已齐聚洛阳,泪汪汪的刘康被捧回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簇拥着坐回了帝位,上书请奏论功行赏统统都完了,就专程等着他睁眼,好开庆功宴席。
刘康虽是皇帝,对燕清却几乎称得上是唯命是从,有求必应,甚至敬畏有加,不但全通过了燕清给部下表功的奏章,还特意在私下里招燕清来,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不是太薄了点。
燕清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谦卑态度,行礼之后,才不偏不倚道:“多谢陛下,只是赏罚皆需有度,凡事过犹不及,臣斗胆,代他们谢过这份厚爱了。”
刘康除上次被燕清接入主帐,温声关怀几句后,就一直深感遗憾地没能近见万分忙碌的对方,只遥遥看过几眼。
这下总算能再见到了这闪闪发光的美人了,刘康心里除了不可告人的微妙满足,便是雀跃,说话倒无形中顺畅不少。
他点了点头,斟酌片刻后,在燕清疑惑的注视中,恳切道:“孤年岁尚小,不晓世情,亦不通政务,若爱卿肯代孤做主,定可安社稷,定国家,谋万民福祉。”
燕清实在不能装没听到了,唇边清浅笑意隐没,沉声道:“臣惶恐,斗胆请陛下慎言。”
不管刘康是真情还是假意,这话倘若叫第三个人听到了,再传出去,无异于被皇帝亲口定了性质又盖了章,那哪怕燕清功绩再丰伟,也难逃被政敌泼上居心叵测的脏水,口诛笔伐一通的麻烦。
刘康怯怯地住了口,紧张地看着燕清,仿佛害怕又说错什么话。
燕清口吻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