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 星辰闪烁, 辉光点点。
辉煌宏伟的宫殿间或灯火通明, 是一如既往的静谧,而无人留意到的是,一只小半个巴掌大的灰雀正奋力扑腾着翅膀, 因不熟练而飞得忽高忽低, 却无比坚定而笔直地朝着宫外的方向去。
若说来时的天只是渐转暗沉, 现在就已黑透了。燕清只能一边考印象中的大方向朝外头飞,一边凭高大树木投放下的阴影和下头的灯光,来避开沿途那层出不穷的障碍物。
即便如此,还是有好几次差点一头撞到树干上,直吓得一身茸毛炸起,慌慌张张刹住去势;或是飞得酸痛的翅膀差点抽筋, 只能急匆匆地用爪子抓住一根树杈子, 险险稳住身形, 着急地歇上一歇再继续。
之前尚不觉得,这会儿归心似箭, 就只能郁闷为了不引起注意,变不得能飞更快的大鸟,而得慢慢磨了。
难不成是他化身的这只灰雀体态太过圆润, 才导致飞得这般吃力缓慢?
燕清乱七八糟地想着, 烦躁地“啾啾”一声,再次挥动翅膀,朝同个方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飞到了熟悉的西城门。从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眼熟的士兵还在尽忠职守,他欢欣地越过他们,再飞了一小段,就准备将脑袋一低,冲那条小巷俯冲过去!
“何人鬼祟!”
偏偏就在此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似炮仗一般在咫尺处炸开,直叫满眼只有那条巷道的燕清被震得脑子里嗡嗡响,整只鸟都趔趄了一下,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一身漆黑盔甲,头戴三叉金冠,沉默地伫立在宫门所对着的那条大街上的高大武将,恰恰被高大墙壁的阴影所笼去了大半身形,这会儿显然被拍动翅膀的微小声音所惊动了。
他浑身都在戒备状态中,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足够让他立马从思绪里挣脱出来,火速扭过头来,凌厉目光冲燕清所在的方向投射过去,不耐烦地再度咤道:“出来!”
“……”
燕清抖了抖毛,瞟了瞟吕布背后背着的麒麟弓,紧紧抓着刚随脚勾着的小树枝的爪子轻轻颤动,悄悄地朝里侧又挪了几寸。
——傻子才出去呢。
不过吕布怎么会等在这?
他在信里不是说了有急事要进宫处理,叫吕布稍安勿躁,别乱来找他么?
吕布丝毫不知,就在自己头顶上,一只不过丁点大、憨态可掬的灰雀正瞪着圆溜溜地绿豆眼,以鄙视和质问的眼神盯着他。
他见喝不出来人,便戾气十足地将眉头一蹙,提着方天画戟,杀气腾腾地就循着刚刚声音来源去寻了。
燕清一时半会的固然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有信心不被对方发现。
看吕布这凶巴巴的模样,他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先张了张嘴,懒洋洋地伸舌头打了个哈欠,旋即安逸地闭着眼,仿佛自己是一座雕像,偶尔才掀起一丝,瞅瞅注定无功而返的吕布。
谁知吕布听声辩位的本事还真是非同一般,很快就锁定了小范围,开始仔细盘查。
等燕清发现他越来越接近时,也有些犯怵了。
吕布心里还为主公那语焉不详的留言烦躁着,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偏偏不好惊动别人,也不能大张旗鼓,便在军营事了后,交代高顺张辽多加留心,便单枪匹马,守到宫门附近了。
他这位置选得巧妙,能一眼看到里头出来的人,却不会被里面的守兵察觉。
谁知主公的身影半天没等到,倒见到王允的车驾出来了,瞧着面上春风得意,他心中不安更胜。
正憋着火的时刻,来了个藏头露尾,定是不怀好意的歹人来,他如何不要较真一把,拿对方撒气?
谁知除了之前那被他一喝破,就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