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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拍了拍手,坦然道:“果真瞒不过你。细节上不错,但最后的方向,却是反了。”
“反了?”郭嘉蹙眉重复,旋即眸底飞快地掠过一抹不可思议:“主公难道是要往海外去不成?”
燕清:“不瞒你说,是有这个打算。”
“还请主公三思。”郭嘉不住摇头,严辞反对道:“这时机太早了些!如今的局势,已是欲静而风不止,四面环敌,哪儿腾得出那么多忍受来远征海外?而孙策,也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充其量是跟着虎父见识了些世面,又哪儿担得起这等重担?而就算水军的训练成熟了,船只的建造手艺也够不上跨海的要求,从青州至辽东郡的距离还成,再远一些,十中能存一二,就已是托了吉星高照的福了。着实不宜如此心急。”
不然倭人怎么可能百八十年才来这么一回?
显然就是因为太折腾,海途太凶险,而倭国的政理也不稳定,贸易都做不起来。
燕清莞尔道:“那只是最终目标,却不是唯一目的,奉孝不必着急。”
郭嘉半信半疑地瞟了燕清好几眼,叫后者无奈地追加了几句解释:“我正欲召策儿来此,交代些事予他做,不会叫他那么快去出海,带着将士们送死的。”
郭嘉蹙眉:“南地的山越,蛮戾得很,占有地利,也不好早动。”
燕清莫名其妙道:“北半边还没焐热,我就急匆匆地动山越做甚么?自然不是。”
郭嘉正要追问,燕清就爽快地揭了谜底:“是给策儿增一笔钱粮,好方便他行事。”
郭嘉嘴角抽抽,无语道:“这点小事,嘉都可代劳了去,哪儿还需主公挂心?”
——当然是为了亲眼看看美周郎啊。
燕清笑眯眯地在心里说。
这会儿的孙策,是真没钱了。
虽然孙家以孙武之后自居,但在他祖父那辈,还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瓜农,也就是到孙坚这匪气十足,敢打敢闯,才异军突起,艰难地在世家门阀包揽大半官职的乱世里,挣了一条坎坷路来。
可暴发户的家底子……是真称不上厚实的。
打理内务,孙策顶多会点皮毛,在初到时大笔撒钱,大张旗鼓地代燕清收买人心,惹得人蜂拥而至,结果光是筛选最初的几百人,就头疼得他整宿都难以安眠。
眼见着钱快花得见底,合格的人选却只险险够跟主公吹下的一半,孙策为将搞砸差事这点犯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曾与他结为昆仲的周瑜便翩然而至,挥挥手,送上了大批物资,来了回货真价实的雪中送炭。
在这其中,既有周瑜自己攒下来的,也有其从父、现丹阳太守周尚名下的。
相比孙策与故友重逢时的喜出望外,激动得难以自已,周瑜要淡定许多。
他虽还无官无职,但凭逸群才略,使族中知他之能者,都忍不住多看重几分。
尤其是从父周尚,对周瑜的话虽非言听计从,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极信服的。
于暗地里默默看着孙策莽莽撞撞地碰了一段时间壁,落入困境的周瑜而言,是否出手相助,也着实困扰了他好一段时间。
若是孙策是自立门户,欲济大事,又表现出了大器之相,那还好说。
偏偏孙策是随父亲投效到了燕清麾下,性质便大有不同了。
燕清有多受庶族子弟的追崇,便有多招些名门望族的怨恨——在荀家的几株芝兰玉树投靠后,虽多少有了改善,可谁都清楚,燕清的志向,同他们所期望实现的,其实并不站一边。
燕清这下看着是势如中天,炙手可热,但谁又知道,这份隐秘的野心勃勃,究竟是春秋之质,还是昙花一现呢?
周瑜犹豫颇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