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道:“伯符与公瑾前些日子上书, 欲借修建水坝的这股东风, 顺道挖通扬地周围的沼泽湖泊,以便训练士兵摇橹划桨,排兵布阵, 你看如何?”
郭嘉虽不晓‘借东风’是个什么典故, 却不妨碍理解出燕清的意思,淡然道:“若所需工匠不多,倒能考虑。”
燕清颔首。
跟赤壁之战前、为训练一支像样的水兵, 还得兴师动众在邺城挖湖的曹操不同,受燕清管辖的地方有大有小, 有南有北, 有旱有湖。管理起来虽要麻烦一些, 可在训练不同兵种上, 则有极大的优势。
郭嘉问:“扬州那边, 公台还应付得来么?”
燕清莞尔:“南边人才济济, 有他坐镇, 再有子敬子瑜在旁, 哪怕不算上伯符他们, 也是稳妥得不能再稳妥了, 反倒是文和满腹牢骚。”
郭嘉好奇道:“按理说以文和之能,处理那些个政务,早已驾轻就熟了, 这回远征, 也因羌地无趣, 一早就被他拒了去,特意留下持中的,这时何来抱怨?”
燕清笑道:“蔡中郎的掌上明珠明岁将嫁,他为此专程赶制了一架好琴,每日琴声不绝于耳,他喜静不喜乐,自是头疼而不好言。”
郭嘉微讶:“噢?将嫁何人?”
吕布可不曾忘了那蔡家小娘子差点成了主母之事,耳朵倏然竖起,面上倒不露分毫。
燕清不卖关子:“诸葛子瑜。”
具体怎么谈成的他不清楚,但既然双方都十分满意,他也乐见其成。
在吕布美滋滋地啃着剥好的果子的时候,燕清也与郭嘉闲聊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燕清一流露出有要送客的意思,郭嘉便警惕起来。
他刚要寻个借口再赖一会儿、好歹将吕布一道带出去,燕清便已以不容商榷的口吻道:“今日的补汤你怕是还没用罢?时候业已不早,你该回帐歇息了,速去!”
郭嘉施施然地起了身,挑眉看向吕布:“吕将军?”
“羌地苦寒阴冷,为免主公担忧,还请奉孝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吕布眼底净是幸灾乐祸,面上却只淡定道:“待布用完这几颗鲜果,便也告辞。”
郭嘉还欲再辩解几句,却招来了燕清的误会。
燕清蹙着眉,狐疑看他:“莫不是蜜饯用完了,又要想什么托辞来避服药汤罢?”
郭嘉可是有类似的前科的。
郭嘉矢口否认,燕清却未被打消疑心,而是愈发催促起来。
郭嘉难得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偏偏不能挑明了那莽夫的狼子野心,实在无法,只有悻悻然地回帐去了。
他后脚刚出,燕清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了吕布的大长腿上。
吕布:“!!!”
燕清感受到被枕着的那条腿的僵硬,忍着笑,朝不知所措的吕大将军伸出一手,淡淡道:“拿来。”
冷不防地被燕清这般对待,吕布受宠若惊之余,竟是结巴起来:“主、主公?”
燕清仍闭着眼,后脑勺在他腿上蹭了蹭,调整了一下躺姿,将手又朝他伸近几分,笑道:“装什么傻?”
吕布懵了一懵,全然不知燕清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问,索性将一手搭了上去,紧紧握着。
没想到会忽然变得这般没有默契,把调情差点换成了训狗的握手动作,燕清不由嘴角抽抽,哭笑不得道:“……伸手作甚?我方才给你剥了那么多果子,你难不成是一颗都没给我留?”
吕布下意识地瞟了眼已是精光的银盘,一脸无辜。
好在燕清不过是逗吕布玩玩,并非真是馋果子了,是以并未揪着这事调侃不停,而是很快换了话题:“不过这纸包不住火,再有信使来,就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