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恨恨不忘那日之辱时,就听得外头喊声大作,兵戎相击的浩大动静,心里不由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无端端的,吵这么厉害作甚?
公孙瓒心里烦躁,先是遣守在他床畔的亲兵去看看情况,可候了片刻,却迟迟不见人回来复命。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不安感愈浓,他着实躺不下去了,顾不上伤势尚未痊愈,匆忙披了战甲,抓了武器就往外走。
却见外头虽是乱糟糟的,然而不见半个敌军身影,唯有自己军队的将士跟潮水一般大呼小叫着朝外涌去。
公孙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这些人慌乱得连他都没发现的状态给惹得心都倏然一沉,一边试图寻到骚动的源头,一边忍着伤口撕裂的痛楚滚鞍上马,然而动作幅度哪怕控制在了最小,仍是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紧了手中缰绳,提声吼道:“慌慌张张的,太不像样!若有敌袭,统统据壕,待战便——”
一个‘是’字还来得及出口,公孙瓒无意中抬了抬头,就猝不及防地直击了引发这场骚动的根源。
“喝!”
他双眼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结结实实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土包与深壕依然完好无损,营寨也未有被入侵的迹象,那些个撞木发出的沉重闷响,也充分证明了敌军还在外头……
偏偏在他引以为傲的箭楼之中,却有极醒目的一大片,凄惨地塌陷崩倒,被诡异地烧成了漆黑的焦末!
“燕清小儿,竟敢欺我至此!”
公孙瓒虽不知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也知罪魁祸首非燕清莫属。
这一口气上来,便是抑制不住的急火攻心,气血不住上涌,公孙瓒胸口未愈的刀创猛然迸裂。
他急急喘息几下,仍是眼前一黑,口中腥甜,先狠狠喷出一口血来,紧接着竟是被生生气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