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出我的想象,着实对他们有些刮目相看了。”
郭嘉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燕清挑了挑眉,故意将茶盏小心放了,客客气气请教道:“区区拙见,叫奉孝见笑了。不知在你看来如何?”
郭嘉懒洋洋地摇着朱雀羽扇:“救得一时急,不解长时难。”
燕清笑道:“他们如今,本就无长久可言。”
若纯粹只将朝廷视作对手,那撇开大汉天子这一天然具备一些震慑力的噱头外,剩下的多是尾大不掉,怕是连剑走偏锋、偏激好战的公孙瓒都不如,根本也不会被燕清放在心上。
无奈投鼠忌器,只有徐徐图纸了。
他对朝廷付出的耐心之多,态度之正,不但瞒过了包括荀彧在内的多数聪明人,连一直未放弃对他的忌惮之心的朝廷也被蒙蔽在内。
前者内心怕是矛盾居多,后者没那么聪明,恐怕是把他当做既有着几分野心、又有着几分愚忠,以此自行制衡、又很是财大气粗的冤大头了。
现恶果初现,沉浸在自娱自乐中的朝廷,很快就要体会囊中羞涩,断粮断财的窘迫了。
听着轻松,只是要布下这完整的局,却让燕清耐心地等了四十年,退让了四十年,隐忍了四十年。
凭郭嘉与他间的默契,轻易听出了这简单话语下的志在必得,不禁得意洋洋地哼哼一笑。
他一边睨着燕清,一边语气难掩戏谑,很是夸张地手舞足蹈:“原是上天怜我,可算让主公等够了,想通了……”
“我早有言在先。”燕清好脾气地由他调侃一阵,才笑着说道:“现天意在我,有何不可?”
郭嘉忍不住又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半晌后,方敛了敛,正色道:“至于文若处,我与文和近来亦有留心他的状况。”
燕清神情一滞,忍不住问道:“许久不见文若,他究竟如何了,你可有清楚?”
在皇帝驾崩的那日,荀彧在为处于危境的燕清出谋划策后,就镇定自若地告了假,之后就一直紧闭门户,拒不见客。
不知不觉间,已有整整一个月未来流水楼。
显然,情绪一贯内敛的荀彧,这次的反应并不平静。
郭嘉坦白道:“他起初很是郁郁,后新帝继位一事确凿,倒是重新打起精神来了。”
燕清蹙了蹙眉。
说不出此时心底究竟是伤感、还是放心居多。
在世人眼里,他无异于在群臣的算计下,憾然地错失了夺得帝位的最好时机,方命陈琳着檄文作为报复。
而被扶持上帝位的,仅是个宗室中挑选的无知稚子,充当一个肯听‘逆耳忠言’的傀儡儿罢了。
偏偏是这么个小孩儿,能让荀彧重新在心中燃起关于汉室的希望,再次振作起来。
郭嘉说完这话后,就无比仔细观察着燕清面上的神色变化,然而燕清早在这几十年里彻底巩固了泰山崩于前亦不改色的本事,没让他瞧出半分失落的端倪来。
他很是扫兴,悻悻然地又摇了摇扇子,才抖落了包袱,将话给补充完了:“文若——很是愤懑不平。”
燕清顿时一怔,接着黯淡的眸底,一点一点地亮起了星光。
“愤懑不平。”他默默地将这四字咀嚼了一阵,不由又向郭嘉求证心中猜测:“此话……当真?”
郭嘉笑眯眯道:“主公若还有疑问,何不直接去问正主?”
之后朗声笑着,潇洒离去了。
燕清无意识地站起身来,往前追了几步。
然而才至厅门口,就有一白衣翩翩、身长玉立的温润君子,眉眼温柔,静静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只是不用他真正去挡,燕清在看清他相貌的那一瞬,就不知不觉地驻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