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阳间以真身现身太久,但一刻钟的时间还是可以的。”见曲朝露眨着眼等待他继续说,他笑道:“我陪你回曲家探望吧。”
曲朝露对此真的非常欢喜,抱紧了严凉,觉得无比幸福和安心。
他们抽出一刻钟的时间,去了曲家。这会儿曲昙华正好从城隍庙回来,因是休沐日,曲典御和曲夫人也都在家里。
于是,当这一家人看见从金色的法阵里走出的严凉和曲朝露时,他们脸上震惊、喜悦又疑问的表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精彩鲜明。
曲夫人手中正绣花的绣棚都掉了,她怔怔的看着牵着手的一双人,站起身,痴痴然道:“朝露……朝露……”
曲朝露走上前去,握住了曲夫人的双手,嗓音有些湿润:“娘。”
两人的手是真实的握在一起的,在曲夫人看来就仿佛握着的是一具血肉之躯。
曲夫人震惊到极点,瞪着眼睛打量曲朝露,忽然就激动起来:“朝露你活过来了是不是?我苦命的女儿,你总算活过来了,朝露……朝露……”
曲典御也不能相信的走过来,曲朝露忙腾出一只手握住曲典御的手,彼此真实的触感让父女俩都红了眼眶。
曲典御毕竟是一家之主,不会像曲夫人那样一时激动的忘记严凉还在这里。
曲典御看向严凉,惊讶的倒吸一口气,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他将手从曲朝露的手里抽出来,上前给严凉行礼:“见过东平侯。”
严凉忙扶住曲典御,诚恳道:“岳父不必多礼,该是受我的礼才是。”说罢端端正正向曲典御和曲夫人行了礼,道:“女婿见过岳父岳母,还有小姨。”
曲典御惊讶万分,表情怔忡,愣愣的双手还有些微的颤抖。
曲夫人更是震惊到极致,连话都忘了说,僵硬的立在那里紧紧的瞅着严凉。
曲昙华却是笑了,笑容含着说不尽的喜悦,眼底波光粼粼:“那尊城隍娘娘的神像果然是姐姐!爹、娘,如今姐姐在地府有城隍爷照顾了,你们都可以放心了!”
曲朝露也含泪笑道:“爹、娘,昙华说的是,我在下面过得很好。”嫣然脉脉的看了眼严凉,“阿凉他……很宠我。”
严凉回以满是蜜意的目光,接着便将曲朝露的手握在手里,和曲家人解释起来。
因着两人时间不多,自然也就长话短说,让曲家人知道曲朝露在地府过得不错就行了。
阴阳两隔是无奈的事,然而曲典御和曲夫人为人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那边不受苦,也算是欣慰了不少。
待到严凉和曲朝露离去时,父母两个见女儿的手还被城隍爷紧紧牵着,更是感到欣慰和放心。
曲典御老泪纵横的望着女儿和女婿消失在金色的法阵里,不由得长声叹道:“没想到啊,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朝露啊……”
老两口们始终沉浸在这件悲喜交加的事里,一整天难以平静心绪,更是思念着离去的曲朝露。
到了夜里,曲典御和曲夫人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睡意,迟迟的无法入眠。
曲夫人忽然低低道:“老爷,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她眼底透着回忆的光泽,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事,而后轻声对曲典御说:“老爷还记不记得,朝露六岁昙华四岁的时候,我们带着她们去江南游玩……在一条长满青苔的狭窄石板路上,遇到一个眼盲的算命先生?”
曲典御回忆着,慢慢的也想起了这件事来:“嗯,我记得,对他说的话也有印象。”
曲夫人道:“是啊,当时那个算命先生指着朝露说,朝露是个芳年早逝的命。我们两个立刻就生气了,你还差点砸了他的摊子。”她放慢了语速,一字字道:“但他不仅说了朝露会芳华早逝,还说……朝露虽然命短,却并非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