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略带忐忑地敲响了康家健的房门,多月不见,她竟有些踌躇。等会见到康家健,她该拿什么面孔来面对他呢?
她这个蠢货,已经在文都答应了萧谷诚的求婚,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对他开口?如果不说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过无视他了?
哪知道叶柳在门外的顾虑都是多余的,她敲了三下门,康家健始终没有来开门。
叶柳微微皱起了柳眉,这是极其不正常的,以前她几乎只要走到门口,而他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会出来。
该不该擅自闯进去?
叶柳咬唇思虑了一会儿,看门并没有锁上,于是她试着轻轻地推了一下,哪想到门一下子就开了。
阳光充盈着室内,而金色的飞尘在空气阳光中飞舞,跃动灵动的身姿。叶柳呆呆地站在简朴房子的正中央,看着干净得不像是住人的房子,满脸愕然。
她刚刚回到谷柳城,因为一直和冯长卿萧谷诚研究萧信的病情,所以连母亲都没有正式去见过,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康家健。
现在看着虽然干净但布满细尘的房子,叶柳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康家健已经离开了?不和她说一声就已经离开了?
素白的葱指轻轻地划过木桌上积累的灰尘,叶柳看着自己指尖的黑灰,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难道他以为她会拦住他吗?
想到康家健已经离开,叶柳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酸楚,如汹涌的潮水淹没了她。
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将近十年了,几乎可以算得上形影不离,连她在末世之初剪掉的短发也已快要长及腰部。不说是人,就是和一条狗相处了十年都是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更何况他是那么的那么好。
叶柳的背脊就好像承受着什么巨大的悲伤,再也不能直起来,她缓缓地蹲下身,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颅深深地埋进自己的两腿之间。
风穿堂而过,隐隐带走了细弱的啜泣声。
她还记得他说过只要她包饭,那他就哪里都不去,永远听从她的差遣。
他说,别人都不可能赶走他,除非她叫他走。
他也说过,他没有家,跟着她走到哪算哪。
……
原来他说过的那些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叶柳这时候好恨自己,原来她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就算没有接受他的温柔,可始终在怀恋着他的温柔。
但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她已经决定接受萧谷诚,而他离开了,恐怕也能找到更好的生活。
叶柳站起身来给自己打气,身边的人总是会来来去去,而她必须学会适应康家健的离开,如果他能过得更好,那么她一定也是开心的。
虽然叶柳不断地让自己忘了康家健,可在见到易玄的时候,叶柳还是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老师,你知道康家健去哪了吗?我看他的房间都空了。”
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她想要得知他的去向,应该也没有错吧。
“他没有离开啊。”易玄听到叶柳这话,还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愕然说道。
“但他的房间……”
“哦,他搬到流沙溪去了,你想找他的话可以去那里。”
易玄看着叶柳,嘴张了张又合拢了,十分欲言又止。最后他挥一挥衣袖,还是决定不管了,萧谷诚、康家健和叶柳之间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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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溪就在谷柳城城内,最靠西的地方。说是溪,其实是一片巨大的瀑布。
那儿原来只是一块落差极大的陡崖而已,在萧谷诚和易玄把城外溪河里面的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