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柳城东南角的一处小庭院,虽朴素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
透过庭院,往屋内张望,可以看到有两个男人正在对饮。
年轻男人英俊帅气,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郁气;中年男人儒雅不凡,带着一副窄框眼镜。
易玄没有被萧谷诚难得的煽情所感动,而是皱着眉头问道,“阿诚,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点事,但也不是大事,就是最近感触挺多的。”这次,萧谷诚干脆连碗都没拿,直接拿酒瓶灌。
“易叔,你当初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触很多?”
“这跟年纪没关系,只跟心境有关系。”易玄边喝酒边道,“心境好,感触就少;心境不好,感触就多。”
“易叔,你这个神棍,又在这里算命了。”萧谷诚笑道了一声。
“我从不会算命,只是和你相处足够多,所以对你比较了解。”易玄道。
“阿诚,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你有这些,都是你该的。别人对你好,恰恰是因为你对别人也好。别人为你豁出命,恰恰是你能为别人豁出命。没有谁的感情是无缘无故的。”
“我倒不在乎别人,就是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叶柳的。”萧谷诚又饮下一杯酒,眼神虚无地看着桌前,好像什么都没装下。
易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叶柳身上。能让萧谷诚这么苦恼的,从来就只有叶柳。
“哪里对不起了?”易玄喝下一口酒后,取笑问道。
“……我在来你这之前,去看我爸了,然后我发现,她把我爸那里安排得很妥当;还有啊,她不仅把铭儿管好了,家务事也料理得井井有条,我每天一回到家,都只感到舒心,家里事就从来没让我烦过;工作上,她也帮我良多……”大掌紧握着碗面边缘,萧谷诚却没再举起来。
“我总是说让她享福,让她享福,”萧谷诚喃喃道,“可是我最后发现,我一直在让她受苦。呵呵,我一直在开空头支票。”
易玄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好笑道,“阿诚,你是叶柳吗?”
“啊?”萧谷诚迷茫地看向易玄。
“你不是叶柳,所以不要想当然。你以为她做这些事情是辛苦的,或许不然。她和你在一起,是喜欢你,所以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能是甜多于苦。”易玄道。
“甜大于苦?”
“是啊,我问你,你每天在外面奔波,有没有觉得很辛苦?”易玄反问道。
“……辛苦是辛苦,不过想到家里还有他们娘俩,就算再苦……”就算身体再苦,心里也是甜的。
萧谷诚好像有点懂了。
“这不就是了,叶柳的感受可能是跟你一样的。”易玄道。
“你就是太在乎她,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其实不必想太多,末日都来了,还怕什么,只要把当下的每一天都过好就行了。”易玄开解道。
“嗯,来,易叔,我们爷俩再干一杯。”萧谷诚举起酒瓶,一饮而下。
萧谷诚在易玄住所待到将近傍晚,才有了点起身离开的意思。
而在萧谷诚喝得醉醺醺离开时,易玄又突然叫住了萧谷诚,“阿诚,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遇见什么事情,想想你之前提到的那些人。那么多人都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
当时萧谷诚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喝多了,好像也没有回答,只是扶着门框虚虚地点了点头。
*
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喝酒了,萧谷诚一身酒臭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