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柳城,城主府。
萧谷诚一回府,就被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围住。
仍然是晕黄的灯光,仍然是温馨的摆设,但没有了迎接他的巧笑嫣然,纤细身影,总好像少了什么。
萧谷诚望向餐桌前的叶柳,她没有看他,也没有等他,正漠然地举起筷子夹菜。
萧谷诚看饭桌上并没有他的碗筷,于是就换了鞋,自己走到厨房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出来。
当萧谷诚揭开饭锅的时候,嘴角不知道怎么回事往上勾了一下,原来还是煮了他的饭。
这餐饭是萧铭有史以来吃得最难受的一次。每当他想说什么话,缓和僵硬的气氛时,妈妈总会说:“食不言,乖乖吃饭。”
萧铭噘了噘小嘴,他们家以前可没有这个规矩。于是他筷子一放,屁股一挪,扔下一句“吃完了”,就气赳赳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叶柳扫了一眼,见萧铭碗内确实干净,也没去管他。
由始至终,叶柳都没有看萧谷诚一眼。
不过萧谷诚倒是看了叶柳很多眼,他大概知道她在气什么。她原本就是极敏感的人,恐怕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萧谷诚吃完了饭,仍然坐在桌前没有动,他等着叶柳问些什么,此刻他心里已经准备好几套方案。
哪知道叶柳什么都没问,她小口地吃饭,吃得很慢。
叶柳吃完饭后,就把桌上碗筷收拾起来,拿去了厨房。在这个过程中,她还是没有看萧谷诚一眼,什么都没问。
萧谷诚漠然地看着干净可照人的桌面,他明白自己应该什么都不做。她越早远离他,将来受到的伤害就越小……
但他并不想看到她这副沉默无言的样子,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好难过好难过的感觉。
“……柳儿,对不起,我最近忽视你了。”萧谷诚走近收拾厨房的叶柳,轻抚住她的腰。
他想起了自己昨晚上的那个眼神,冷漠无情,那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想对她温柔,也想要用饱含爱意的眼神看着她……但,他的身体越来越做不到。
叶柳倏地转身,狠狠把萧谷诚挥开。
“滚,再碰我一下,我一刀捅死你信不信?”哐当一声,叶柳手一扬,菜刀就插进了砧板,把砧板一劈为二。
菜刀用力实在太猛,还直接陷进了砧板下面的瓷砖里,刀柄晃了晃,然后菜刀就牢固地困在了瓷砖里。
萧谷诚被叶柳的怒火吓震了一下,他紧抿薄唇,突然也不想再拿出那些谎言来敷衍她。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对峙,中间好像隔着一张看不见的墙,谁也越不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柳喉间一阵剧烈的起伏,眸子就红了,泪水急速聚拢,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而下……
她哭的时候特别让人心疼,一双大眼睛跟染了血似的,还不出声,只能瞅见她喉咙间的吸气动作,脖颈下的蝴蝶骨跟着一抽一抽的,并且抽动的动作越发快速。
一声声,都是她压抑的悲伤。
其实叶柳是个很爱哭的人,只要一戳住她的痛处,她能把长城哭倒。
但是末日后,萧谷诚还真没见叶柳哭过几次,她实力强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触动她了。
貌似,她的好几次哭泣,都是由他引起的。
萧谷诚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脚上这双灰黑的室内棉鞋,还是她亲自给他加厚的。
可是,他并没有走过去拥抱住哭泣的叶柳,而只是沉默地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叶柳就边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