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一瞬不转地审视眼前的小男孩，十二三的年纪，很消瘦，额头上绑着白色绷带，裸露出的手背上有鞭痕和烫伤，一双刷漆般的黑眸冷傲倔强，里面有长期被压迫被凌、辱的刻骨恨意，这是野兽般的眼神，嗜血且残忍。
“萧谷诚，这是怎么回事？”叶柳话音未落，萧桐桐就奶气地迈着小胖腿跑来。
“爸爸，爸爸你回来啦，桐桐要飞飞啦。”
萧谷诚看着被养成一团球的女儿，长臂一伸，就把她抱起，抛向半空，桐桐享受着这种与地球引力相对抗的快乐，在半空哈哈大笑，一点儿都不怕，这是她最喜欢的游戏，反正落下时爸爸会接住她。
只是两个月不见而已，女儿的小身子就膨胀了两倍不止，原本还是闪亮的大眼睛，现在就只剩下一条缝，眼睛都被肉给挤掉了。
接住桐桐，又把她抛向半空，萧谷诚用探寻的眼光望着叶柳，叶柳无从回答。
在爷爷给孙女喂食的过程中，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总不能说：“爸，别给桐桐喂了，再喂下去就嫁不出去了。”
“比起桐桐为什么会这么胖，我想你更应该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叶柳再次问了一遍。
总不可能是萧谷诚的私生子吧。
“我替桐桐找的人。”萧谷诚简单道，顺手接住调皮天真的女儿。
“她才一岁多，你就替她找男人？”叶柳无言的看着萧谷诚。
“不是。这是这次恰好遇上了，他把自己一辈子卖给我，只要我帮他报杀父之仇。我想起桐桐身边需要个人，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放心，我和他立了契，他无法害桐桐，以后我还会教他其他东西，可以牵制住谌法。”
萧谷诚抱住女儿，指着阴冷的殷域道：“小宝贝，以后他就是你的了，他可以是你的保镖佣人，以后你有需要了，他还能成为你的床伴和情人。当然，你想要他成为你一辈子的丈夫也是可以的。”
“佣人？情人？”萧桐桐把胖胖的手指含住嘴里，天真地重复爸爸的话，不懂耶。
叶柳蹙眉，把女儿从萧谷诚怀里抢过来，拍掉女儿的胖手指，冷声道：“萧谷诚，你平时脏了我耳朵就算了，你别把你那些思想灌输给我女儿。”
他难道不知道幼年对孩子有多重要吗？竟然说出那些话。
“叶柳，我不是开玩笑的。”萧谷诚收敛起嘴边的笑，严肃道，“你应该知道，我没办法时刻守在桐桐身边，桐桐又那么特殊，我们信不过谌法，我必须找个我信得过的人。而殷域就是这个人，殷域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不是必须是情人或丈夫，看桐桐怎么想，桐桐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叶柳沉默片刻，无法否认萧谷诚这做法是完全偏向女儿。
“你是怎么想的？你愿意保护这个小女孩吗？”叶柳抱着萧桐桐问向殷域。
殷域望着眼神的胖娃娃：圆的身子，一条缝的小眼睛，身上的白肉一坨一坨的，她还不断尝试突破自己妈妈的追击，把胖手指偷渡进自己的嘴里……
兴许是察觉有人在看自己，萧桐桐把湿漉漉的手指伸出来，递到殷域嘴边，善意分享道：“小哥哥，给你吃，吃。”
她已经有个大哥哥了，这就是小哥哥。
殷域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厌恶。
萧桐桐又把手指伸上前几厘米，抵在殷域嘴边。
殷域就算厌恶，还是把萧桐桐抱在怀里，认真道：“我会。”
这是一开始做好的约定。
叶柳看着一脸阴冷的清瘦男孩，又看了眼不谙世事、傻乎乎的女儿，怕女儿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