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夕颜一如既往地伺候他洗漱更衣。
“不是让你不用起来了么?”
“这是夕颜分内的事。”她温婉地笑着,若不是眼睛肿得老高,几乎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问她,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什么也不做,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等她终于忙活完,黎轩忽然拉住她的手。
“啊!”夕颜吃疼,忙抽了回来。
“怎么了?!什么时候弄伤的?”
“不碍事。”夕颜垂眸,把手缩回身后,低低道,“可能昨天赏花的时候被刺扎着了吧……王爷,再不走可要迟了。”
黎轩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待会别忘了让她们给你上药。”
“是。”她听话应道。
待黎轩出了房门,看到春雪夏霜在外面候着,想起刚才的事,于是问道,“你们昨晚陪格格去了哪里?怎么把手都弄伤了?”
“怎么会呢?”春雪心下一惊,面上却丝毫不露,恭敬地回道,“奴婢就陪格格就在园子里逛逛。”
“是么!”黎轩神色阴郁地盯着她,冷声道,“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没说实话——”
“王爷觉着什么才是实话?”夏霜年纪小,性子冲,昨晚亲眼见夕颜为逝去的孩子难过,对黎轩的怨毒不觉更甚,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王爷想听什么话只管告诉奴婢,奴婢照着说便是了。”
“大胆奴才——”黎轩大怒,指着夏霜正要发作,却听春雪不慌不忙说道,“王爷息怒。夏霜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黎轩被夏霜抢白一番,又被春雪这么不冷不热地刺挠,心里更觉恼火。可是转念一想,夕颜身边也只这么两个亲近的人,若是收拾了她夕颜免不得又要伤心,于是愤愤收回手。“今天看在夕颜的份上,我姑且饶了你。往后最好收起你的伶牙俐齿,不然有你好受的时候!”
“王爷放心,”春雪低头道:“夏霜冲撞了王爷,后头格格自有责罚。”
“还不赶紧进去给主子上药!”黎轩说完,负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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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的,招惹他做什么?”春雪责怪道。
“只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夏霜愤愤。“格格都被他害成这样,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哎。”春雪摇摇头。“别再说这个了,先进去看看格格的伤吧。”
“嗯。”夏霜小心点点头,眼眶也红了,“自从格格成亲以后,整天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的……”
春雪叹了口气。“身上的伤也罢了,只是心里的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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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入了秋,天气还很炎热,尤其过了中午,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更是格外让人烦躁。夕颜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身子,却还是冷得厉害。
因为不知夕颜昨晚去了哪里,手又莫名其妙受了伤,黎轩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俩是太后指的婚,就算夕颜心里再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又岂是她想走就能走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虽然今早见她还神情一如往常,可他却一直心神不宁,也只有此刻看到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他才觉得隐约松了口气。
“王爷。”夕颜有气无力地坐起身。
“躺着吧。”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昨晚他虽然有些醉了,也确实想她,可也并不敢怎么折腾。太医早说了夕颜身子弱,现在房事虽已无碍,可也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