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桩奇事置之不理吗?您也知道,母夫人、小公子病了,宝音疯了,起因都是黑祠,这个
时候又在黑祠死了人,难道不该追查下去?!如若不然,我们哪里还能安心准备烝祭?!”
上光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然而,这是发生在后宫范围内的事,后宫之主是夫人,我想全权托付给夫人和师雍处断。师雍,劳动你了
。”
师雍听罢,略作思忖,随即俯首表示领命。
大夫元对这个决定,却有不甘和顾虑:“君侯,君夫人为了母夫人与小公子已是操劳不堪,还得应付宝音那边,怎么有精力处断这桩棘手
的麻烦?”
“我亦无可奈何。”上光很快回答,“现在是非常时期,夫人只能多多担待了。……告诉你们,实际上你们得准备的不只是烝祭,真正重
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做君侯的从袖内取出两枚木简:“这是狐姬氏与翟隗氏的来书。你二人拿去读上一读。”
大夫元双手接过,展目阅览:“宣方一会,吾主得罪上国,以致亡身;晋君英明,愿视同宗缘谊,赐还亡人骸骨。斯恩不忘,鄙方从此倾
力侍奉上国,不生二心。”
这读的是狐姬氏来书。
“……愿晋君释归吾主……当世世事晋为尊,不逆上国之意,铭宣晋君威德。”良宵也读完了翟隗氏来书。
一片沉寂。
看似谦恭的来书,却含了无限幽恨,字里行间都在指责晋国擅自杀戮和囚禁了自己的首领,如果果然依了他们的要求,怕也终已结下仇愆
了。
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思来想去,大夫元和良宵交换了个眼色,眉头不约而同地拧到一处。
过了一会儿,师雍忽然笑出声。
“何故发笑?”大夫元正陷在愁苦中,忍不住对师雍的笑声很是不满。
“诶,喜事怎能不笑?”师雍习惯性地摸过手畔的琴来抚了抚,“……你们可知我这把琴的由来?昔年夏天,有个樵夫在我家门前卖柴薪
,卖到剩下最后一截桐木时谁也不要了,于是樵夫无聊中敲着桐木唱起歌。不料桐木经他一敲,音声铿然,清脆动听,一下就打动了我,那真
是制琴的嘉木呀,我立刻买下,还欲再多购置,可惜除了这一截,其余的已成他人灶间物了。可见同是山中嘉木,命运却有好有坏,全因用之
者不同哪……”
良宵闻言,咬住嘴唇,使劲琢磨内中玄机也不得解:“嗐,琴啊木的,有话你直说嘛……”他一拍脑门,“哎,莫非你的意思是……”
大夫元错愕须臾,反应得倒快些:“黑祠和二戎并生的事端,可以成为君侯脱困的转机?”
“意思如音律,点透又何必?须是自己品来才有趣味。”师雍抱着琴起立,“告辞了,未来的卿士们,在此我们分作两路,我于后宫协助
夫人,你们于朝堂协助君侯;与其以别人做对手,不若我们互相竞争,看是我能先为夫人擒得黑祠妖孽,还是你们能先为君侯平服狐翟二戎?
”
“哼,师雍,难得你好大口气,我们岂可不奉陪?!”大夫元提足精神。
良宵挽袖:“那乐师你听清啦,你要输了,得将你窝在家的陈酿全送给君侯和我们哦!”
“连我那么点儿私藏都盯上了?”师雍满不在乎地做个邀请的手势,“没问题,这要求我接受。”
大夫广瞅瞅四下无人,几乎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