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公姜得拼得最为伯仲不分,直到宁
族的姐姐辛姬宣布与齐公结缡。
“日思夜梦,终得伊人。”新婚之夜,宁族险些喜极而泣。
可惜,她没感到半点儿欣悦。她也在哭,然后对他说:“我——讨——厌——你!”
他吃了一惊,或者说,吓了一跳。
她埋怨他,指责他,絮絮叨叨到天色微明。
这种出乎意料的待遇,宁族选择了默默承受。之后,对她更加怜惜。
不过她仍然快活不起来。
衣食住行,言笑举动,都是众人看着,出不得半点儿差错,为太后和王室惹笑话;这且不说,偏偏又担了个宠擅专房的名声,所谓后宫,
形同虚设,随嫁来的媵妾每每怨言满腹,更闹得那些等着送贵女入侍晋侯的他国或国中世家大为不满,议论纷纷。
宁族很保护她,这些风凉话极少入她的耳,扰她的心。
同时,事情也有了不错的转机:她在宁族出征前,被证实已有身孕。
宁族欣喜若狂,专门为了这个住进母体才两个月的孩子大办酒宴,并且宣布为了她起造云宫,毫不讳饰对她的珍惜与溺爱。
可恶的是,怀孕一点也不轻松。
她总是呕吐,连喝水也呕吐,吐得天昏地暗,以为自己快死了。
夜里,她常常揪着宁族的袖子,泪水湿透他的前襟。
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不是吗?不是吗?
她像个小孩子似地把这些不适而导致的郁结情绪都发泄到他身上,无所收敛地撒娇耍脾气,后来发展到了不管他是在处理政事,还是在商
讨军务,只要她想要他陪他,他就得听从召唤,尽速赶往她的身边,听她诉苦或是诘问。
“怎么办呢?”有一天,宁族疲惫地望着她,“我要去戎地了,大概在你生产之前无法回来,我心里真是放不下你。”
她在榻上扭过身,把脊背亮给他看:“你去你的,你从来都没管我。”
“夫人。”宁族温柔地按着她的肩膀,“伐戎王事不可废,我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以后加倍补偿你。……我明天一早便要启程,你……好
好看看我嘛。”
仲任闭上眼:“我已经够累了。”
……
未知何时,宁族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
三个月后,她生下了长子,按宁族留下的名字“上光”给孩儿命名。
……
现在,她抱着“上光”,意气风发地伫立高台,俯看丈夫的仪仗进入宫城。
宁族从车中下地,离了那么远都能瞧出他瘦了。
她看了一眼孩子,骄傲地一步步地走向他。
那时她没注意到宁族见到她而流露出的尴尬愧疚神色,也没注意到宁族车后另有一辆装饰华贵的小车,她直视着他,忽然发现她的丈夫的
确是很出众的美男子。
“夫人。”宁族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们的孩子。”她炫耀地将襁褓递予他。
他眼圈一红,抱在怀里:“是光儿么?”
“人上之人,光芒万丈。”她重复一遍他初时说过的话。
宁族埋头盯着孩子:“我一去半年,好长的时间……”
仲任微笑。
若非时任大夫的弟弟弦一记咳嗽惊醒了她,她居然都未察觉周遭凝结着怪异的安静。
她左右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