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已快到达颠峰。
凭他目下的实力,已经不容许他人打乱他的步伐,若有人当真自不量力,想要取代他的位置,那么,这个人的结局必定相当悲惨。
譬如景遂。
弘冀转首,看向书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摆着个击鞠用的球杖,冷淡的笑容便再次浮现。即便是景遂,皇叔景遂,这个朝野上下皆知的,当今皇帝最亲爱的兄弟,又怎么样呢?
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景遂那样,对李璟千依百顺,在国事上也只是应和皇帝的意见,以博得恬退之名。
他不可能看着朝中冗员渐多而不出一声,也不可能放纵李璟一朝的几名老臣专断行事,更不会听任邻近强国后周对边境不断侵扰而不做出回应,他的做法,虽然在起初振奋了朝局,但在不久后,便使得那般过惯了舒服日子的老臣,跑到李璟面前大吐苦水。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盛赞着前太子景遂的好处,说着说着,李璟的心思也渐渐活络了起来。
的确,在弘冀参政之后,李璟虽然仍是皇帝,但可置喙之处越来越少了,不少时候,皇帝的建议也常被太子否决,在李璟的心中,并非没有怨气的。
虽然对外宣称不再过问朝事,但握惯了权力的手,又怎可能轻易放开?
于是景遂的好处就越发明晰了起来,偶有一次,李璟也叹息着,思念起景遂的好处来,只这一次,已经足够。
之后不久,弘冀安插在洪州的耳目便回报说,景遂有些异动,平日里显得烦躁不安,弘冀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已留意。
也许各人心中都有了些许戒备,面上却不能显露半点,所能做的,只是在暗地里揣测对方的心思。
终于便到了那一日。
弘冀还记得,他当时去面见李璟,是为了后周在边境耀武扬兵的事,虽然在他心中早就有了主张,但为了免得落给朝臣们一个谮越的口实,这种事还是和皇帝说一说的好。
走入后殿的时候,见李璟身着窄袖短衣,手握击鞠球杖,正策马缓缓而来。
他此时虽已年过四旬,身手却还灵活矫健如昔,见了弘冀,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站住,引来围观宫人的齐声赞叹。
听着不断传来的夸赞声音,一缕喜色渐飞上眉梢,手里的球杖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对弘冀说道:“方才朕飞球入门,端的精彩,可惜你没看到!”
弘冀神色间淡淡的,说道:“父皇真好兴致。”说着话,微微欠身,算是行过了礼,并不显露出旁人那般热烈追捧的样子。
李璟心中顿觉无趣,对他挥了挥手,便要去更衣,弘冀走上一步,拦在他前头,又说道:“儿臣此来,是同父皇商议国事的。”
李璟转首看向他,说道:“你还有国事要和朕商议么?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处理得很好?”
弘冀笑笑道:“既然儿臣身为太子,处理好国事也是应该的。”
李璟“哦”了一声,也笑了笑,说道:“原来你现在还是太子,朕还以为你已经做了皇帝呢。”一句话,在最令人难以提防的时候泄露了心中机密,瞬间,两人都不知如何继续,弘冀挺直了身子,看得出他气息渐渐急促。
“父皇。”静默半晌后,弘冀唤道:“儿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家国着想,没有半点私心,父皇如今不在朝中,许多事情也不清楚,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李璟嘿然冷笑起来,声音悠长:“弘冀,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目前朕还是唐国的皇帝,你只是太子,许多事情,你要做的只是服从朕,而不是事事与我作对。”
弘冀慢慢抬头,口唇动了动,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