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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永无静止地流淌。

自鸿蒙初辟,数不尽的人便随着这不息的江河沉沉浮浮,却也总是难回头地淹没到腾跃的浪花里去了。当江河几经更迁,河床的泥沙被永恒的阳光晒干,又教长年的风吹散,露出深浅埋着的零乱书简。

拾一片起来,只见上面刀刀刻着各样形状的字符,凝成青色露滴,如血迹,如汗渍,更如啼痕;凑近耳朵去,能听到音乐的音响,似叹声,似唤声,更似歌声。

它们缓慢地集结,化成宏大乐章,以宿命作拂弦之手,神秘而悠远地奏响,飘渺袅绕,直至……

生生世世……

西周。

穆王十六年,鲁公子费弑兄幽公宰而自立为君,是为魏公。

这个事件在朝野上引起了小小的议论。

作为以宗法制为血脉维系的庞大王朝,西周在它的建立之初,就由天子将广袤的国土分封给子弟和功臣,册命“公、侯、伯、子、男”五级爵位,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各个封国,他们就像是盘缠纠结的树根,巩固着那个已经远去的朝代的基础。

因此,尊周公旦为始祖,最显赫强大的封国之一——鲁,出现了公然夺嫡的事件,无异于在这株茂密繁盛的大树上清脆地折去了一根树枝。

好在这只是一根树枝,此时的大宗主穆天子并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他关注的更多的是晋国与西方犬戎的战争结果。他爱好田猎和征伐,并且是一种伴随着无比自豪和坚持的爱好,因为他觉得惟有如此,才显得出一个最高统治者的权威与业绩。

晋国胜利了。听说那年仅十九的晋国世子还阵斩了以勇猛著称的戎王。

振奋人心的喜讯!

于是,惨死的前任鲁君的冤屈在穆天子快活的大笑声中渐渐被人们有意无意地遗忘,杀兄的新君得到的仅仅是象征性的处罚。同时,整个镐京顺从着天子圣明的意愿,开始准备盛大的新正祭典,迎接各路诸侯晋谒朝拜,以便庆祝大周的又一次扬威荒服。

在这一刻,即使是那****观测天文的冯相氏也看不出,命运的刻线改变了……

在这一刻,即使是夜夜书写历史的太史也不能预测,汗青的眼泪为谁流下……

卫国。国都朝歌城外。

时值隆冬。寒冷的北风夹着雪絮飞舞,天地只是一片分不开的昏黄。

远远处,淇水横亘,沉静悠长。

一乘红漆青盖的小车轻快地行进,蹄音在冻硬实了的土路上欢乐地敲响,和着铃铛和车中不时飞出的笑语,穿过飘香的梅林,直驱都城。

“公子!”一名仆役急急忙忙地赶上前报告,“世子的车驾在后,请停……”

话音未落,却听有女子令道:“阿养,加速!”“是!”一声鞭花,辕马长嘶,不点地地狂奔起来。仆役还在望着它远去的身影发呆,耳边早有凉风掠过,另一辆乌漆大车紧追而去。

两车咬尾了好几射地,红车终于慢了,渐渐停止。乌车顺势也住,跳下个紫衣青年,生得浓黑双眉,朗星俊目,神采飞扬,他拍着红车的厢板叫道:“让我好一阵追!许,你的御术进步很快嘛!”

红车帘子掀起,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露出苍白的脸,腼腆一笑:“兄长。”

此时好容易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的仆役们慌张地跪成一团,乱七八糟叫着:“世子安好?!”“公子无恙?!”原来,这青年便是卫国的储君,名唤“景昭”,字“懋父”,时年二十二岁。少年则为他的异母庶弟公子许。

景昭冲众人挥挥手:“不妨事。”转向公子许,“还不请你风姐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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