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微微点头,唔了一声。
阿驰恭谨颔首,正要转身退下,夜斯洛的目光淡淡移了过来,落在他包裹着纱布的头颅左侧,那里原本应该是耳廓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伤口还痛吗?”
“不,不痛了……”阿驰想来没有料到夜斯洛居然会问起这个,神色惶乱透出一丝受宠若惊,以至于语无伦次起来,“那,那天是属下的,的失职,那种错阿驰以后,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还希望夜总……”
“你跟了我也有七八年了吧?”
“回夜总的话,八年零三个月……”
“会不会觉的我的处罚太重?”目光依旧淡淡地扫过来。
“不重不足以惩众,阿驰心服口服,这么些年跟着夜总,是非轻重阿弛掂得清的……”
“嗯,退下吧。”
在医院住了几天,程流离的情绪从表面上看来平稳了许多,可以与人有最起码的目光交流,偶尔也会有少许的语言反应。
可是她愈来愈苍白,愈来愈羸弱,愈来愈像个单薄的纸片人,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那个在星林艺术学院绿草如茵的操场上,仰头看着楚易伦,笑靥如花的女孩子,那个骄傲自信到不可一世的程流离,仿佛一夜之间灰飞湮灭,再也不复存在……
她仍是说得很少,动得很少,进食时比一只小鸟多不了多少。
医生们建议她可以出院慢慢调理,在医院这个压抑封闭的环境里,不利于心理的自我修复。
程流离搬到了位于流光溢彩小区的公寓房内,这套120坪的公寓房距离星林艺术学院很近,一百万的价格卖给程琴,在外人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而在蔷薇庄园里深居简出了半辈子的程琴,却一直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夜斯洛有感觉,虽然程流离不大说话,但内心里一直对他的戒备很深,抵触情绪也很强,所以他也只是在白天来公寓内陪陪她,说说话,夜里便回到自己的居所。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在公寓内的每一处角落都安装了针孔监控摄像头。
这样,不论他是在公司办公,还是在家中休息,随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夜氏医院的心理卫生专家为程流离展开了心理疏导,可是收效甚微,她仍是活在自己密闭的世界,压抑得似乎令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为冰凌。
夜半时分,夜斯洛仍在书房忙碌办公,那只玄金色超薄型笔记本在夜间散发出荧荧的蓝光。
夜斯洛按下一个切换键,便从办公页面转换到了监控画面,这一看他惊得非同小可,程流离竟然不在床上!
他再换,再换,客厅没有,阳台没有,再换,长舒了一口气,程流离躺在浴室的浴缸中,正在沐浴。
因为角度所限,看不到浴缸内的情形,只能看到程流离仰靠在浴缸边缘的修长的颈子和半个香滑如玉的双肩……以及两根薄薄的锁骨,非常迷人而性感。
长长的黑发平铺在浴缸边缘窄窄的平台上,如同一朵墨染的牡丹,有种蛊惑人心的美丽,她伸出藕荷一般的手臂,以水做梳。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那头长发。
那情形,像是一只刚刚幻化成人型的狐狸,魅惑诱人得……差点让他无法自持!
夜斯洛的某个部位,迅速撑起了小帐篷。
他深吸气,再呼气,再来一次长长的深呼吸,闭着眼睛,将监控画面切换到工作页面,可是在脑中,那幅蛊惑人心的画面还是挥之不去。
不但挥之不去,反而变本加厉,画面不断地自行演绎,他仿佛看到程流离躺在他的身子下面,妩媚风流,婉转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