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拔掉,我没什么大事!快!快!这家医院的吊针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打得起的!”
“住五天怎么可能花掉九十万?”程流离不可置信地笑笑,“妈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你好好躺着,我再去住院处核实一下!”
“我已经核实过了!”程琴从怀里摸出那几张住院一日清单,“你仔细看看,这就是账单,一笔一笔都是天文数字啊……”
程流离接过账单看了看,平静地道,“他们这是乱收费,我要打行业投诉电话投诉他们!”
“傻孩子,”程琴苦笑道,“夜氏医院是中国最有名的贵族医院,服务最优,收费最贵,是专为有钱人开设的酒店式医院,收费自然不是一般平民医院可比,你就算是告到天涯海角,也是告不赢的。”
程流离沉思了一会儿,勉力勾起唇角,“妈,您别担心,好好打针,好好养病,费用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拉开房间白色的纱质帷幕,从医院顶层朝下望去,街道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片盛世繁荣景象,就在马路的正对面,一家气势恢宏的典当行与夜氏医院鼎足对峙。
程流离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悬挂着一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那串项链,是楚易伦最后一次送她的礼物——十八岁成年礼的生日礼物。
“不知道阿伦少爷送你的那张瑞士黑金卡,还有没有被冻结……”程琴犹犹豫豫地说出口。
程流离轻轻一笑,“我去试试——”
慢慢地走出病房,慢慢乘电梯从顶层下到一楼,慢慢走出医院,穿过流水般的马路,站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典当行门前。
实事应景,这种只在中国古代盛行,被视为盘布剥削劳苦大众的典当机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仿若一夜春风吹绿大地,在新时代的中国遍地开花。
有多少人站在这种剥削机构面前,犹豫彷徨不决,而又最终不得不凝重地迈步走进,将自己最心爱最看重的物什,双手奉上,典当抵押?
手指最后一次抚上颈上项链,这是楚易伦留给她的最后的念想,当初事发突然,当她得知楚易伦意外丧生的噩耗之后,蔷薇庄园已经封门待售,里面的物什,包括楚易伦从小到大送她的数不清的礼物,一件也没有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