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用手捧起她紧张无措的小脸,逡巡的目光里,闪过令她复杂难懂的情绪。
你知道吗?每当你流露出这种怔怔的神情,我的心,就像跌入了冰窖,彻骨冰寒,雪霜满布……
琉璃,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始终对我心门紧锁?你的心里,到底住着什么人?为什么连一丝的缝隙都不能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心像是被密密匝匝的绳索紧紧缠缚住,生生地勒进肉中,一呼一吸间疼痛都侵骨入髓,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强烈的阴鸷与偏执,
“程琉璃,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程琉璃的瞳孔恍惚了几下才对准焦距,强笑了下,“我在想,为了一个下人,跟你这样较真,实在是得不偿失,芬婶是你雇佣的管家,你爱怎么处理随便你,我不会再去发表什么意见……”
“只是这些?”夜斯洛的目光还是充满浓浓的疑虑。
程琉璃的谎言已经被锻炼得出口成章,不假思索地开口,“小时候我和母亲都是别人的下人,做的不好,或者稍有差池,就面临着遭人解聘的危险,抱歉,我刚才,只不过是突然联想起以前的岁月,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夜斯洛的神色没有改变,可是眸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柔和得仿佛月明星稀临风的水波,那么清澈而又深邃,“……是么?”
程琉璃沉默着,低头轻轻回避开他的目光。
她只是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出什么,令前面的一切努力前功尽弃,只是没想到,这一低头的温柔,仿佛莲花不胜凉风的吹拂,少了以往咄咄逼人的任性,多了份娇娇怯怯的羸弱柔美。
夜斯洛的眼底,清晰地掠过一道疼惜与后悔,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菲薄的唇抵着她柔软的发,轻轻地摩挲着,语气低柔而宠溺,
“放心,你的人生以后由我接管,不会再有任何风浪与坎坷,你是我的女人,我会给你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一切,知道吗?”
怀中的女人,原先挺直僵硬的背脊,慢慢变得放松,浅促紧张的呼吸,也渐渐舒缓起来……
夜斯洛闭着眼睛,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嘴角轻轻荡起的笑容,像是煨了火的丝绸般温柔熨帖。
良久之后,他模模糊糊的音节,“等我出院后,就送你上学吧……”
程琉璃浑身一震,却是没敢抬头,伏在他的肩头用同样低低的嗓音开口,“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太低,类似呢喃,比幻觉真实不到哪里去,她并不敢肯定她听到的一定是他开口说出的。
“我说——如果你想去上学,等我出院后就替你办相关手续……你在听吗?还是,你根本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程琉璃猛地从夜斯洛的怀中挣脱而出,双手仍然紧紧抓着他的胳臂,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流星,生怕错过这一刻就错过了永远。
“咳咳……”夜斯洛假意干咳了两声,唇边挂上邪魅促狭的笑容,“你以为是神父在教堂向你发问吗?不用回答那么多遍,我知道了——你愿意!”
程琉璃愣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夜斯洛的调侃!
神父、教堂和“我愿意”的回答,是在什么情形下才会出现的她当然不会不清楚,这个该死的夜斯洛,他是在调侃她迫不及待地“愿意”嫁给他么?
哼,臭美什么!就算他愿娶,她还不愿嫁呢!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程琉璃咬紧嘴唇,双眼紧张地看着他。
就知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