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
电话中传来的那声枪响,那么真实,仿佛近在耳旁,她甚至能听到他手中拿着的手机掉入海水时那一瞬的砰然坠落声!
程琉璃从前是跟夜斯洛去过射击馆的,听得出那样的枪声,只能出自于狙击枪。
夜斯昊接完电话,俊逸的脸上突然出现遮掩不住的悲恸,“前方刚刚打开电话,确定我哥哥已经去世,一击毙命!”
咣地一声,细藤编造的藤椅仿佛承受不起她的体重,侧翻在地。
夜斯昊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自己也满脸都是泪水。
程琉璃扳住他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肉,“为什么……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狙击手么?”
眼泪依然在奔流,如果说刚才只是潺潺的小溪,此刻早已化作奔涌的瀑布!
那种悲伤,那种无法遮掩的凄哀与伤痛,看不出半分该有的喜悦与解脱,不断收缩的瞳孔,倾泻着无以名状的哀伤。
“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情况发生变化……”
夜斯昊的声音也哽咽得不能自己,他原本只是想将自己的哥哥投入监狱,阻止他犯下更深重的罪孽,可是没有想到……
“你不用太难过……他死的时候……一枪毙命……应该没有太大痛苦的……”
夜斯昊劝慰着程琉璃,想来也是悲恸于心,声音竭力压抑着哭腔,眼圈也一圈一圈地红了。
程琉璃张着菱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胸口的窒息令她呼吸都困难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给楚易伦报了仇,可是心里还是这么难受?
她应该笑的,不对么?
那么长时间的精心部署,那么长时间的卧薪尝胆,现在终于成功了,应该要开心才是啊!
她擦去眼泪,想要笑的,可是,那唇角勾起来的弧度比哭还要难看。
“琉璃,真要难受,不用勉强,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夜斯昊轻抚着她的秀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没有……”她骤然发声,音调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控了,嗓音粗砺得如同砂石。
夜斯昊低头看着她,她低头推开他的怀抱,将手机放回桌上,不想碰到了茶杯,茶水流了一桌面,狼狈不堪。
“对不起……”
“没关系——”夜斯昊拿起纸巾,将桌面清理干净,黑眸深谙,“哥哥用死,偿还了他以往欠下的罪孽,你不必伤心……”
程琉璃双手捧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
是的,在这之前,她的确恨夜斯洛恨得要死,每天面对着那张酷帅冷俊的脸,她都恨不能将他早早送入地狱!
可是,现在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永永远远地葬身在那片海域,她却感觉整个人都仿佛被掏空了般,不管她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都是一幕幕以往的场景:
她第一次在夜氏别墅闯进他的卧室,他邪肆的眼神,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离开楚易伦,做我夜斯洛的女人!”
她得知楚易伦死讯后割脉自杀,是夜斯洛半夜三更穿着睡衣拖鞋深夜破门而入,从浴缸中抱出双手鲜血淋漓的她,一路狂吼地送去医院……
他死死掐住她咬舌自尽的腮,急切嘶哑地咆哮着喊医生……
他带她去局势动荡的索亚其,让她亲眼看到楚易伦的墓陵……
她痛经痛得死去活来,是他整宿整宿坐在她身边,用自己热烫的大掌为她按摩腹部……
只为她一句戏言,他不惜跟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