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不远处自己家的长辈咳嗽了一声,他们神色一变,如同被拔了毛的老虎,顿时乖巧地坐了下来。
人们不知收到了怎样不约而同的讯息,或许是看到柳府的下人全都离开了场地,又或许只是看见席间的几位长者忽然整理了一下袖口。
总之,他们再也不敢嬉戏打闹,因为他们都知道:正主儿来了!
只听不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轻柔而有力。没有人被惊动,也没有人被打扰,但是大家不知怎的,全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打头的是柳府的二长老柳仲权,老人一席青色长袍,花白的胡须肆意飘扬,显得仙风道骨。
后面跟着几位中年男子,肤色黝黑的、面白无须的、精瘦强悍的不尽相同,但是嘴角都挂着温煦的笑意。
只有最后面的两人手挽着手走了过来,一路上小声地交谈着,眉宇间充满笑意,丝毫没有受到宴会庄重氛围的影响。
几位离得近的宾客倒吸一口冷气,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知道,最后面的这两人,便是整个宴会权势最盛的两位——柳维钧,叶常洛。
柳维钧已经有多久不曾出现在公众场合了?恐怕在座的人上一次见到柳维钧,都至少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如今他竟然为了世子的到来而出面,不得不叫众人惊叹。
只见柳维钧摆了摆手,身前的一干人等迅速让出一条道。
他龙行虎步,携着叶常洛的手,很快就来到了会场的中央。
柳维钧看着满座人等恭谨肃穆的神态,哈哈大笑道:“小王爷,柳府寒酸,只好在这花园里摆放桌椅,还望小王爷见谅啊。”
他的话语震耳欲聋,身后的春梅都因此而震落几片花瓣。
小王爷英俊的脸庞顿时泛起一道笑意,他抿着嘴说道:“柳大人自谦了,在下倒是觉得这诺大的柳府,要比我们郡王府恢弘多了,当真是气象万千。”
柳维钧摆了摆手,甚是豪迈:“哈哈,小王爷过奖!您一路舟车劳顿,赶快坐下歇歇吧。免得王爷知道了,又要骂我一句招待不周。”
小王爷温顺地摇了摇头,笑道:“柳大人又说笑。我这一路坐在马车里,屁股都要颠成两瓣了,现在真是巴不得站一会儿。”
话虽这样说着,叶常洛还是找到主座坐了下来。他和同桌人笑眯眯地问了好,一副亲善的模样。
柳维钧扶着他入座,又为他亲自摆好碗筷。
“哈哈,看来小王爷的车夫很不合格,居然让您受了颠簸。若是小王爷不嫌弃,便从我们柳府的马夫里挑几个带走,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叶常洛拱了拱手,揶揄道:“那好啊!我就要柳大人的专属马倌了,不知道您给不给?”
这回柳维钧没有答话,而是旁边的柳仲权开了口:“别说是家主大人的马倌了,只要是您愿意,整个柳府的马倌都可以为您效劳。维钧啊,你说是不是?”
柳维钧抬了抬眼皮,柳仲权是他的二叔,一直都称呼他“维钧”。他笑着答道:“二长老此言差矣。我们柳府的马倌虽然大多能干,可终究也有害群之马。顶尖之人,当然可以赠给世子殿下;但若是随便挑一个顽劣的恶徒,哪有资格在小王爷面前聒噪!”
他的眼神陡然闪现一道锋芒,旋即便恢复平静。
叶常洛哈哈一笑,圆场道:“无妨无妨,我看柳府最差的马倌儿,也要比我养的那帮废物强!”
萧子玄站在后排,只能隐隐听到场中央的对话,而看不清几人的表情。
他发现身边的人都踮起脚张望,一个个脖子伸得比驴还长。他一巴掌拍扁一个挡路的家丁,也想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