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其实想说的不是地窖,不过怕大妞一惊一乍的,到嘴边就改了词儿。
大妞倒没往别处想。还觉得小山说的有道理:“怪不得老觉得有点潮乎乎的。你说这银子存在地窖里倒还好说,书这种东西这么娇贵的,怎么能存地窖里呢?成,那书你收好,我先回去了。”
“诶,你等一等。”小山叫住她:“再坐坐,我有话想和你说呢。”
大妞有点纳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什么事?”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儿,我今天出门时正好路过,替你去看了看。”
“哪件……”大妞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真的?你看见了?”
“嗯。”
“他怎么样?”
“挺好的。”小山说:“我借着要水喝,进那家看了看。日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在庄户人家里也算殷实了,还给孩子扯了新衣裳。那孩子会跑了,说话也很伶俐。”
“那就好。”大妞笑着,神情之中难免透出些惆怅:“他过的好我就放心了。那家爹妈对他好吧?”
“那家就他一个孩子,肯定待他不错。”
大妞点点头。
她一直惦记着那年送走的那个孩子。
包家姑娘生下这个私生子之后大妞曾经把他带回家来养了一阵子,后来张伯做主送给了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大妞一直惦记那孩子,总怕那对夫妻不能履行承诺,会虐待这个孩子。
现在听小山这么说,总算是能放心了。
“那我先回去,你也早点儿睡。”大妞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明儿还得早起。”
小山去给她拿灯笼,看看她身上,就穿着件单衫。
“晚上风凉,你怎么就穿这点儿?”
“没觉得凉啊。”
小山看了看,把搭在椅子背上的自己的那件夹衣拿了给她:“你先披一下。”
大妞一径摇头:“这才几步路,用不着你这么小心,我自己就当郎中的我还能不知道这个?”
嘴是挺硬的,出了门就差点让大风给掀个跟头。
什么时候起的风啊?刚才来的时候明明一丝风也没有。
大妞站在门口直揉眼,刚才那一下风扬的灰迷了眼了。
小山还是跟着出来了,把手里的夹衣给她搭上,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灯笼。
“我送你回去吧。”
这下大妞也不强撑着了,一手还在揉眼,一手捂着头发。不捂不行,她头发扎的松。风一大非给她吹糟了不可。
小山送到院门口:“行了,快过去吧。”
“知道,灯笼别给我了。你回去照路吧。”
小山硬把灯笼塞她手里了:“这点儿路我能看见,你快进去吧。”
他转身儿就走,大妞站门口多瞅了眼才进门。
结果一进屋,她就打了两个喷嚏。
桃花面色不善的迎上来:“姑娘您这穿的也太少了。一早一晚的风多凉啊。”
她也看见大妞身上搭的那件夹衣了,光这么披着不系扣,敞着襟也挡不了风啊。
“哦,你看见桌上的东西了没?”大妞一边洗脸一边问她。
“瞧见了,我已经先收到柜子里了。”
“那个红绫包袱里头装的一块料子,给你的。回头你自己量量。看裁件什么穿。我看做条裙子是够用的。”
桃花抿嘴一笑:“又是世子夫人送的?那肯定是好东西。我可不配穿,姑娘您也该添新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