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徐宝精神不错。
一个是昨天里正成功地说服了修窑的人,二十个技术人员全愿意,他们的四十六个徒弟自然是要跟着师傅走。
有的人家远,拿了里正一人给的十五两银子又一贯钱先回去,跟家中说好再回来,等烧出更多的砖把房子盖上,家人到时搬过来。
十五两银子有五两是算成五贯,二十个人,一百贯,一人五贯,徒弟想要钱,从师傅手里拿。
另外十两是安家的,单独的一贯铜钱作路费,全给铜钱背着累。
家近的人不急,先看窑,徒弟们无论是家近还是家远的全不管,在村里呆着。
家远的人拿到银子的时候,只对里正说一句‘老哥等着’便走了,没有留字据,更不曾立契。
里正还真信得过,那银子拿走不回来,往后别指望在窑行上做下去,没人会再请他们建窑,也无人雇他们烧窑,为十五两银子把赚钱的手艺断了是不划算的。
另一个让徐宝高兴的事情是,他现在是善人。
善人要做好事儿,他梳洗完,喝两碗豆汁,吃几个面包圈,溜达到帐篷的地方。
帐篷昨天搭在田地里,二十七个人是九家,有一家还是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也给他个单独的帐篷。
今天要帮他们把家收拾妥当,村里暂时没活的人过来,有的送两个木碗,有的送两个木头盘子,还有的送盆,板凳。
家里有旧衣服不要的也是送来,都洗干净放着的,大家一同凑凑,九户人家大概的东西就全了。
“搬家,帐篷昨天是临时搭的,今天换地方。”徐宝一来叫别人搬家。
“宝郎,把他们安置到哪?不如村北面,以后在后面再起一趟房子。”有人提议。
“不行,取水太远,给他们搬到取水方便的地方,河对面,我那个不是买了施寡妇,那啥,那个施家嫂嫂的房子和地了嘛,搬过去,大家去把田地的垄沟平上,我是善人,我宁肯地不种,也要让他们住安稳了。”
徐宝一副我是善人的模样,领众人帮忙搬家。
到河对面,镐头、铁锹齐上阵,地平整好,方木摆上,上面搭板子,不让板子贴地,板子上再铺稻草席子。
于帐篷外面起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面拼竹子条,形成了一个墙,墙与帐篷中间塞稻草,用绳子扎稳了,可以当房子住。
一帮人忙碌半个时辰,家就算是出来了,四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围着房子转来转去,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帐篷和木头架子搭成的房子,而是一个家,有安全感。
旁边有人挖坑,当粪坑用。
妇人忙着把各家凑的东西搬进去摆放好。
“把村里的铡刀拿过来四个。”徐宝招呼一声,村里人去搬来四个铡刀,木头的座,只有刀和槽口是铁的。
徐宝拍拍手,对九家人说道:“我徐大善人给你们找活做,妇人编草帘子,老人也编,男人用铡刀铡草,村里的牲畜多,铡一捆草一文钱,一天铡个百八十捆的很容易。草帘子宽四尺,长一丈,一条五文钱。”
他给出的价格很高了,力气活、熟练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天冷干活遭罪,但家不是都在干么。
“徐宝,吃饭呢?”昨天过来说话的男子问。
“干一天活给你们一天钱,你们自己做饭,我先赊给你们一家几斤米面,锅也借给你们,等你们攒下来钱还我,我是大善人,不怕你们不还。”
徐宝开心地说着。
“听人说在你村里干活的,是一起吃饭,还有娃子能读书。”男人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