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舟到了扬州西市码头,落拓文士下了船,仆役比他早下在前方撑着伞。这伞呢,夏天遮太阳,冬天遮雪,像这种没下雪又冷的日子,就遮风了。连风都不用得时候,就算是摆派头了。
仆役前方打伞,然后落拓文士迤洒跟着,一个艳妇跟在他身边,衣衫虽然整理过,可是还是看得出狼藉。一个奴婢跟在艳妇身后,低头只顾着看自己得脚尖。
然后三人上了马车,苦逼的仆役结清船钱,还要在马车车辕上,吹着冷风。然后心里咒骂主人得刻薄,这么冷天了,也不多赏几件冬衣。下辈子干脆当个女人好了,女人就是占便宜,同样都是下人,丫鬟就可以进车厢,我就要在外面吹冷风。
这个时候,几个泼皮打扮得靠了过来,仆役紧惕起来,但是没有太紧张,‘你们做什么得,有事要找我们家主人,请改天再来吧。’
‘嘿嘿,我们只是来像先生问好得。’,泼皮腆着脸说道,‘向沈先生问好。’,领头泼皮说话后,后面几个人也参差不齐得说道。
‘你们是罗兄弟的人吧。’,马车车厢内传出声音,‘回去告诉罗兄弟,说我远方回来,精神不济,改天再登门拜访,你们先回去吧。’,几个泼皮你看我眼,我看你眼,最后都走了。只是,说是走了,却是立即快步朝一个地方奔去。
泼皮走后,马车动了起来,马夫驱车回家了。车行一小段路,进到了一个里坊,又走了一段,拐进一个宅子。宅子得中门打开,一个管家带领了几个仆人,在门口恭候。
‘主人,您回来了。’,马车一停妥,仆役就跳下车辕,到车厢旁边,恭谨得把主人扶下马车。比主人先下来得是那个丫鬟,等主人下了车,她扶着艳妇也下了车。
屋外冷,这个人没有在外面久待,只是对管家点了点头,就进门了。一进门就感觉到很暖活,他知道八成是管家事先暖了暖屋子。
‘哎呀,不要这么浪费阿。一斤柴火多少钱知道不?去把火头压小点,这屋里太暖了。’,管家被主人喊来训了一顿,管家陪笑道,‘不贵,不贵。主人您放心,这柴火钱比以前便宜,主人身体要紧,大冬天得别冻着了。’
‘不贵?!再有钱都要能省阿。我从徐府回来,路上经过大名寺,连朝廷都穷到要去抢比丘得饭碗了,你还不知道要节省。’,管家好说歹说,才让他主人看到了那个煤炉,解释说,这炭火钱,可比以前柴火便宜多了,花得钱少,可是更暖活。
只是,这个主人面色大变,怒斥道,‘你这蠢物,知不知道这东西会有炭气,会死人得。赶紧给我彻了。’
且不管那个小气刻薄得主人发飙,在他回来的同一个时候,东市码头附近,也是一行人上岸了。本来扬州是个大埠,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不值得一提。但是这群不一样。
打前得是好几个壮汉,上岸后首先紧惕地注视周遭,看到没问题了,便分散开来。然后一个中年汉子走上码头。
虽然说运河比较平稳,可毕竟还是在水上,脚踩在船甲板上,多少会有些踉跄。可无论是刚刚上岸得几个壮汉,还是现在上岸得中年人,脚步都很稳,一点都没把这点小浪放在心上,稳稳得踏上码头。
码头周围不少人,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群人。几个人本来懒洋洋得打量周围的人,看到这一行人,马上跳了起来,匆忙赶回去报信了。至于其他人,看到这一行人,马上涌到中年人跟前,请安问好。
这个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走起路来不紧不慢,踏得很稳,而且颇有威仪,有点布衣王侯得味道。可是行动间凌厉,自有一股肃杀之气,脸上虽然平和,可是不怒自威,一般人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周围得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