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头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儿,总算听明白了,他惊愕道:“你如今已经是死刑犯,后日便要问斩了,还指望能出去?莫不是痴心妄想。”
当日庆隆帝说了,三日后再问斩,如今已经是第二日,明日一过,宫承焰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不仅如此,宫家上下也要被满门抄斩,男丁皆要处死,女眷一律贬为奴婢。
“你甭管我能不能出去,只管将东西送出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只是一封信而已,这坠子就归你了,你若是去当铺典当了,至少也能换百金。”
狱头心头狠狠的一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百金,那可是几千两白银,若是自己有了那几千两,还用在这里做这种送人赴黄泉的霉差?
因为这差事,他至今都还未娶媳妇,但自己若是有了那笔钱,这以后还不是能学那些大爷们三妻四妾请人服侍伺候?
狱头咬了咬牙,心中一狠决定豁一把出去,问道:“你只是送一封信?没别的了?”
宫承焰保证道:“只是一封信,只要你送出去,这坠子就归你,待我出去了,我便再送你百金。”
还有一百金能拿?狱头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双眼已经泛着兴奋的光芒,他眼馋的看着宫承焰手中的玉坠,沉声道:“那成,你便将坠子给我,信也给我,我今夜给你送出去。
我这可是要冒大风险的,你给我写个字据,再允我一百金,若是我今日做了好事让你出去了,我便凭这条子去找你要。”
宫承焰想也未想的从囚衣上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唰唰唰写下欠条交给狱头道:“事成之后,你便拿着这东西来找我。”
狱头这才满心欢喜的将布条揣在怀里。
宫承焰将坠子捧在手里,眼里有着明显的舍不得,他喃喃道:“佩欣,你暂且先离我去一段时日,你放心,我会找你回来,一定会。”
念念不舍的将玉坠交给狱头,然后又从囚衣上撕下一块布来,这一次写的时间长一些,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狱头看不懂,也不想看,他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知道,若是知道了,那必定是离死期不远了。
“等等---”宫承焰叫住狱头,“你再替我传一句话,就是那个辻娘,你只告诉她一句话即可。”
狱头想了想,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辻娘在牢房的另一头,倒也不麻烦,便走过去。
宫承焰在他耳边一阵耳语,狱头一面点头一面道放心,等后者说完了,才带着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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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凌依一如往常的坐在床头看书,织扇走进来道:“郭老和侯爷已经进了宫,张天浩随后也进了宫,想必那假冒的人这时候要哭死过去,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宫家。”
凌依放下手中书沉吟道:“一旦宫承焰定罪,那宫家所有人都逃不掉。”
织扇愣了愣,一时没想过来。
织羽蹙眉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侯爷是宫家嫡长子,一旦宫家定罪,他也会跟着受牵连。”
织扇恍然大惊道:“那可怎么办?侯爷岂不是也要被杀头?我可听说宫家所有男丁都要被杀头,心中只一直想着宫云瑞,却忘了侯爷也是宫家人。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呐?
侯爷一直帮着我们与宫承焰做对,婢子竟都快忘了他也是宫家长子了。”
织扇急的要哭,可看凌依的表情不像是很担忧,又是疑惑又是松气,确实,若是大小姐都急的火烧眉毛,那才是出大事了。
凌依想了想,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便道:“明日罢,明日去看看情况。”
织扇冲织羽挤了挤眼睛,眼里有着笑意,她就知道,大小姐对侯爷还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