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朝苻帝喾道:“苻前辈,我……我又没输,何况一个时辰还没到,你却先动了身子,你们二人万不可带走林先生!”
三人之中,数苻帝喾最为吃惊,此时他双足已离坑,一时间,直是怒从心底起,身形晃动,喝道:“你奶奶的!”举掌便拍,便要将他击毙于掌下。
林杏忙喝道:“且慢!”苻帝喾回过头来,问道:“怎么?”
林杏心思一动,道:“听闻苻兄弟想来言出如山,难不成要反悔不成?”
苻帝喾道:“你说什么?”
林杏道:“你以内力震伤他在先,此刻恼羞成怒,便欲除之而后快,他日若传了出去,六合教四使的名头将何存?男子汉大丈夫,赢要赢得畅快,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此刻你已离了双坑,不正是输了么?”
苻帝喾面色惨白,心口起伏不定,显是怒到了极点,道:“你……你……”瞠目结舌,再说不下去。正如云兮所说,一个时辰还未到,而他动了身子,果真是输了。
过了半晌,心情始终不能平静,坑声喝道:“没错,是在下输了。苻帝喾是请不得你了。此地离黄鹤楼不远,八日之后此时,你在黄鹤楼等苻某,苻某快马加鞭,替你上庐山讨‘千心碎’的解药,届时定将的解药双手奉上,否则便将人头送来给你。”
他料定了林杏说败后要答允他的“一件事”,便是替他取“千心碎”的解药。
林杏摇了摇头,道:“千心碎解药尽在……尽在教主的手中,岂是说取便取的?林某所求之事,不是这个。”
苻帝喾满心生惑,问道:“那是何事?”林杏道:“苻兄弟,你‘太上罡气’举世罕逢敌手,实则是武学中的林某好是敬佩,林某别无他求,便是想借来瞧瞧。”
苻帝喾仰天“哈哈”笑了两声,凄然道:“好啊!”
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油布包裹,不偏不倚,刚巧扔在林杏身前两寸处的地上,道:“‘太上罡气’的法门要旨,之中尽有详细注解,给你吧!”
林杏道:“多谢!”
苻帝喾再无言语,长袖一拂,转身便走。只两个起落,已到了竹林之外。
云兮见他似一阵风一般,“吧”字才落口,人影已不见,终于再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地,五脏六腑犹如油煎般生疼。
元贞站起身来,朝林杏道:“林神医,你医术高明,救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能不能救自己的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林杏周身无力,再不能起身,道:“元贞兄的好意,林某记住了。不过林某与……元兄弟无需多言,林某一意孤行,那是定了。”
元贞干笑两声,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弯腰拾起已损的“天煞琴”,身形一闪,已飘开两寸,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道:“林神医……”
林杏道:“元贞兄弟,我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元贞转过身来,张口道:“不是……”手一扬,手中一块东西平平飞来,云兮只道他掷暗器伤人,惊叫道:“糟糕!”奋力往前一挪,欲要挡住,却迟了半步,这时间,元贞大袖一挥,已飘出林外,声音远远传来:“那是夫人嘱咐属下带给林先生的,你自己看看吧……”说到最后,人已在数十丈开外。
云兮回过头来,见林杏安然无恙,双腿之间的泥土中插着一张信笺。林杏瞥一眼信笺,蓦地心情异动,颤颤巍巍地抬起双手,便要去取。
云兮想到先前索命书生也是把毒涂在信封之上,林杏才中的毒,惊道:“林先生,当心……”
林杏双眼只是死死盯着地上插的信笺,道:“不会,不会。